无人敢言只字片语。
方才柳文飞的态度已经够恭敬的了，可还是惹了这女子不高兴。
多说多错，谁知道哪个字眼又会招惹了她？
于是，大家都默契地沉默下来。
空气似是冻结，凝滞而沉重。
那女子淡淡看了柳文飞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这样的人，她多看一眼，都怕脏了自己眼睛呢。
她的视线最终又落在了夜曦玥的脸上。
唔。
不得不说，还是这小姑娘合她的心意。
长得漂亮不说，性子也乖巧。
当然，若在场众人知道她心里这么想，估计要惊掉下巴。
夜曦玥这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和“乖巧”二字，哪儿有半点关系！？
不过此时她不明说，大家也就未曾明了她对夜曦玥的态度，只能选择缄默旁观。
夜曦玥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正在打量自己。
不，那更像是一种审视。
带着点好奇、讶异、以及探究。
不过——没有杀意。
夜曦玥心中稍松。
她抬起头，重新看向那女子，轻吸口气，这才继续道：
“扰了前辈清净，的确是晚辈的错。虽非出于本心，但毕竟给您添了麻烦。您若生气，尽可惩戒，晚辈愿一力承担。”
裴青羽闻言，当即眉心拧起。
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灵尊强者！
她这么说，岂不是完全将自己置于险地？
一力承担……对方只消动动手指，便可以轻而易举要了她的命啊！
他当即上前一步，双手抱拳：
“前辈，小师妹年龄尚小，行事莽撞，今日打扰了您，实在抱歉！我身为师兄，照料失职，自当代罚。还请您无论如何，对小师妹网开一面！”
那女子看了过来，眼波流转。
旁人看来，她这模样美极，唯有裴青羽知晓，这一瞬，那女子的目光犹如刀锋一般，狠狠从他身上刮过！
甚至连他丹田之内的灵根，都似是受到了影响。
那女子眼中露出了然之色，轻笑了声：
“原来是……难怪有这般胆气呢。”
裴青羽眉心微跳——这女子不过一眼，便认出了他的来历！？
“你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小姑娘啊，更有意思。”
她说着，冲着夜曦玥勾了勾手指。
“来——”
第1528章 琵琶曲
这一声轻飘空灵，又带着说不出的妖冶。
夜曦玥当然没有第二种选择。
裴青羽心中担忧，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夜曦玥已经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一步，朝着那女子走去。
她容色平静而从容，看不出半点胁迫与勉强，一双黑曜石般乌黑明亮的眼眸清澈无波。
这般模样，显然取悦了那女子。
她弯起眼睛，脸上笑意更深。
夜曦玥抬脚迈上那黑色台阶。
这一次，她没再感受到那股可怕的威压。
许是……这女子的缘故。
时间在此时似乎过得极慢，连呼吸都变得绵长。
夜曦玥一步步向上走去，终于，来到了第八层台阶。
此时，她距离那女子，不过一步之遥。
下一刻，她看到那女子满意地笑了起来。
“真乖。”
夜曦玥没说话。
那女子的视线落在她的右手，声色娇软妩媚。
“我还以为，你准备用这把剑与我动手呢。”
夜曦玥也笑了，唇角微挑。
“前辈说笑了。”
对方既然自称本尊，实力又如此深不可测，但凡想想都知道，她定然是一位灵尊强者！
除非她是疯了，才会想着试图以一己之力，和对方对抗。
她是有着几张不错的底牌，本身战斗力也远高于她本身之境，但这些在绝对的实力之前，都不值一提。
所以，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抵抗。
对方似乎也很欣赏她这么识时务，臻首轻点，娇笑道：
“我就说呢，能打开圣殿大门之人，定然是极聪明的。”
这句话中的夸奖之意很是明显，不过夜曦玥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这女子脾性不定，难以捉摸，刚才的柳文飞，就是最好的例子。
身上的那股压迫感消失，她手腕一挽，抱剑行礼。
“今日无意闯入前辈地盘，心中惭愧，不知前辈是否方便告知名姓？”
总不能折腾一圈，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吧？
那女子眉梢微挑，美眸眯起，似是陷入到了遥远的回忆之中，轻声喃喃：
“倒是许久没人问过本尊名号了……”
她在这里待了太久，以至于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过了许久，她的目光逐渐重新聚敛，冲着夜曦玥妩媚一笑。
“似乎是叫——雪夭？”
夜曦玥心中微动。
雪夭？
这名号，她未曾听过。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女子少说已经在这圣殿之中待了千年之久了。
她没听过她的名号也很正常。
而且，看对方这样子，竟好像连自己是谁都不太记得了。
更遑论他人。
“见过雪夭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