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雾,你也可以重新一切开始的。”
赵西雾站在原地长久地思考这句话,等她回过神来抬头,钟意早已走远。
她就这么投身于滚滚人潮中,流言打不倒,步伐永不停,一颗真心最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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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事情靳宴舟是在三日后收到风声的,该庆幸网络发达的时代还没有到来,这些事情只在学校的茶余饭后短暂的出现了一霎。
他派了程绪宁去处理这件事。
然后程绪宁带回来的结果却令他惊讶。
程绪宁说:“钟小姐当天就已经向校方说明情况,奖学金的申报材料每一项也都有完整合规的证明材料,学校已经出了最新公告,事情全部都解决了。”
说到最后,程绪宁也忍不住夸赞一声,“钟小姐做事太妥帖了。”
“太妥帖也让人不放心。”靳宴舟抖了下烟灰,“省心的姑娘,自个把委屈都咽下去了。”
就这么抽支烟的功夫,里头又派人出来请。靳宴舟往里面瞧了眼,站起来慢慢走进去。
今晚是家宴,坐主席的是章老太太,也是靳宴舟名义上的外祖母。平时长久地住在姑苏城区,三年五载才会来京市看他一次。
老太太上了年纪,身体却很好,眼神清亮,一眼从靳宴舟身上扫过去,笑眯眯问,“出去抽烟了?”
靳宴舟赶忙赔不是,脱掉西装外套,他笑着说,“还是您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来。”
“身上这么大味……”章老太太语气虽责怪,笑容却满面。
她看向唯一女儿留下的孩子,心里不无是喜爱,其中更多的却满是担忧。
老太太直截了当说:“我轻易不来京市,这次来是你父亲请我来,要我为你定下一门亲事。”
靳宴舟面色变了下,他心里有个名字呼之欲出,理智却强行将冲动按压,只好轻巧笑笑,“奶奶什么想法?”
“年轻人婚恋自由,不兴我们父母之命那一套。不过我想门当户对是底线,你不要走你.妈妈的老路。”
老太太一句话算是把路说死了。
靳宴舟挑了下眉,语气很淡,“奶奶,我暂时还没有要结婚的想法。”
“那怎么行,三十的人了,还是小孩子玩性。奶奶和你说过很多次,大人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因为过去被牵绊住任何。”
章老太太眉目沉静,积年攒下的威压不可忽略。因她今日在场,靳长鸣便没有过来。他深知老太太不待见他,如今位高权重也懒得来讨个没趣。
靳宴舟只淡淡笑着,听局面人细说这些日子的京政要闻,哪家升官哪家降职,哪里的风向又要变。
他的心思没放在这场局里。
在这场谈话间百万交易的饭局里,他居然在思考爱的命题。
爱让人失去理智和镇静,在某一瞬间,他忽然脱口就要说出某个姓名。
后来最终还是将这股冲劲压了下去,他是个男人,要谈爱就要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靳宴舟从来不打无准备的帐,他摩挲着杯沿,深觉时机没到。
在场人大约也听见了些许风声,笑着对老太太开口,“老太太您还不知道吧,宴舟哪里是不愿意结婚,分明是有喜欢的人了。”
老太太来兴趣:“哦?是哪家姑娘。”
说话的是靳宴舟的二叔,今天能来参加家宴的都是家里有名有姓的长辈,靳宴舟眉头微蹙,沉压着没说话。
二叔说:“姓钟吧,叫什么不知道……小丫头一个,她爸就是钟远山,前段时间拆迁款求到我跟前来了。”
“是这么个家庭么……”老太太撂了筷子,语气倒还算和善,“我也不常来京市,有什么好人家姑娘各位替我们宴舟留意着就好。”
老太太吃饱了就走了,一来人年纪大了精神熬不住,二来剩下的酒席是他们小辈的场子,她在这儿压阵,唯恐大家不自在。
圆桌上养生的乌鸡汤都被撤下,一顿饭这时候才算开场。
二叔端了一杯酒来敬,靳宴舟哪能要他敬,他起身站了起来,勾起的笑容懒懒散散,看不出多大情绪。
二叔客气一声:“宴舟,祝你早日接管公司。”
靳宴舟微抬起下巴:“还要仰仗各位叔伯。”
“仰仗不敢当,不过你的婚事二叔倒是想说两句,你一个人在公司单打独斗终归辛苦,找一门合适的姻亲不会亏。”
“你瞧邵家那小子,外头领来的一个私生子,现在不是背靠梁家大树飞黄腾达?”
这么一句话出来,其他几个长辈也纷纷附言。到底是不是真心,说不准,总归也只有这点事情能仰仗长辈身份对他说教两句。
公司的大权也被靳长鸣以一句“先成家后立业”拖住。
舍下颜面请来章老太太,靳宴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雪茄,低下头轻蔑地笑,算是把这一场鸿门宴看得明明白白。
他不说话,态度就不明朗。
底下几个叔伯不好发作,就扯钟远山的话题。
钟远山在京市可是“名声远扬”,出了名的阿谀奉承,专门游走在各种有钱人的圈层牵桥搭线,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拉皮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