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有且仅有的偏爱。
钟意从没有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这个词语,她的心脏以不可忽略的存在感猛烈跳动,像海啸,她这座小岛被吞没。
她的眼睛看着他笑:“靳宴舟,明明还是你比较会哄人。”
靳宴舟唇角微微勾起,他贴在她耳边沙哑地笑,“嗯……但还是比较想听见你说你爱我。”
他像是蛊惑凡人的天神,薄唇一张一闭,晦暗的气息要叫人溺毙。
不知名的害臊在这时候涌出来,钟意弯腰躲避他气息,平时一腔孤勇无所顾忌,可一旦对上他眼睛,要她肉麻说一句“我爱你”,就好像大庭广众之下被围观接吻,袒露的她无所适从。
于是她讨巧,把另一只捏好的雪人放他手心。
他们刚刚亲吻的时间有点太长,掌心的热度让积雪稍稍融化,却也磨平了棱角,显得更为可亲。
靳宴舟用目光描摹她脸庞,他语调压得低低的,带一点缠绵的意味喊,“怎么不说话。”
“你再不看我的雪人,它就要化了。”
连呼吸都差点被摄夺,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声,钟意下意识屏息,带着很明显的意图转移话题。
整个梅园没有一枝花在开,她的脸确如春日玫瑰绯红一片。
靳宴舟耸了下肩,视线顺着往下看,巴掌大一个小雪人,勉强分出头和身子,指甲勾出一道微笑的弧度,他挑了下眉问,“怎么没有眼睛?”
“因为不知道怎么捏。”
“嗯?”
靳宴舟心想这有什么不好捏,指头一摁,两个浅浅的坑就算眼睛。他难得对这种小玩意起闲情雅趣,随手找了根树枝开始精雕细琢。
谁知道钟意趁此时机踮脚附着他耳边:“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爱人的眼睛要永远藏在心里。”
她用磕磕绊绊的粤语讲出来,然后迈腿开溜,只留一个轻快明丽的背影,抚过一点涟漪。靳宴舟站在原地,无奈笑了声。
大年初一,街上人比想象的还要多。
车刚进北四环就开始堵,越往里走越挤不动。好不容易开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库,他们果断停车转步行。
街上哪哪都是热闹,红色的灯笼高挂店门前,这是独属于中国的鲜艳色彩。
店门口的红绸子用鎏金字体写满新年活动,钟意沿着路边走了一会忽然停下来。
靳宴舟看了眼,笑了声,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已经开始挑三金的款式了?”
被他一打趣,刚刚盘算一路的计划就像戳破的皮球,一下泄气。
钟意干脆明晃晃牵着他的手往里走:“送你个礼物。”
她叫导购员拿来最新款式的对戒,选了个简单大方的,抓着靳宴舟的手指比划尺寸打算套进去。
谁知道他忽然摆起了谱,懒散道,“戴戒指呢,这么盛大场面,就不说点什么?”
钟意挑了下眉,有点好笑地把手上那个戒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只是觉得平时戴这个太张扬,换一个简单的款式。”
“那也不能平白无故给人戴上戒指啊。”靳宴舟撑着手臂靠在墙上,他偏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拖长的语调,有点故意无赖的语气。
“说出去我的清白还要不要?”
“你还有清白?”钟意睨他一眼,他这副不正经的腔调简直浑然天成,俯下身,眉眼几乎要映在她眼睛里。
调好款式,钟意干脆利落刷卡付钱。
她抽出靳宴舟的手,把那枚戒指缓缓推入他指节。
这动作让她暗自心动,就好像什么约定俗成的议室,这回礼成了,他们从不相交的两端走到彼此的中心。
要出门的时候刚好碰上熟悉,也不算恰好,周方泽大概在周围观察他们良久,要不然怎么他们前脚刚要踏出门,他打趣的声音后脚就响起。
“我们宴舟还要清白?”周方泽故意夸张语气,伸手去抢,“要不你戒指送我?”
靳宴舟侧身一让,他摩挲着手指上的素圈,挑眉笑问,“你敢要?”
周方泽惧内,连忙摆摆手,说平白无故带个戒指回去,家里那位指不定要多想。他们这圈子大多数是家族联姻不假,但既然结婚了就要正经过日子,担一个做男人的本分,在外头拈花惹草欺负家里人算怎么回事。
导购把他买的东西包装好送过来,邵禹丞这时候也走过来,今儿大年初一,他们两个公子哥搭伙出来买首饰,预备给家里老太太一人送一对金手镯。
这会刚巧看见靳宴舟,邵禹丞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指着旁边一副样式新颖些的戒指说,“这个一起记账上,回头我给你个地址送过去。”
他忙完搭上一句话:“宴舟,你这一脸喜色是好事将近?”
邵禹丞看见钟意也在,这次一点都不惊奇,反而客客气气对她道,“我给西雾买了礼物,要不新年见面的时候你顺道给她带过去?”
顺手的事,钟意嗯了一声,接过去,低头一看,邵禹丞还挺用心,明白赵西雾对什么样的东西情有独钟。
邵禹丞装模做样打开日历:“我看了眼,下月初五就是好日子,要不你两趁火打劫一起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