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里最怕遇见两个都不愿意开口的人。
钟意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从何处劝解,赵西雾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她这么旁观者又能怎么明白她的感情。
她能做的就是让这个好友竭尽可能的快乐,抛下爱情还能够拥有丰富充足的生活。
“走啦,去聊天,他们对你这个大明星八卦都很浓。”
赵西雾坐过去,她天生自带不和善的气场,好在钟意在其中盘旋,后来话题渐渐热起来,这些豪门太太闲来无事也喜欢追星,有时候商业晚宴随手拍下一副项链,也能看见热门小生。
后来话题聊着聊着就谈到爱情,方春也在这时候宣布喜讯。
她摸着自己小腹,眉眼平添一点母性光辉。
“我们点点马上要有妹妹了。”
钟意先是惊讶,后来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说了声恭喜,想到靳宴舟早上还和他咬耳朵,说他年长周方泽两岁,学业事业样样抢占先机,可就是结婚大事慢他一步,这五年来每一年新年都要被拎上来嘲笑。
方春也笑眯眯说:“你们进度可要加快了哦,我可不想大着肚子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婚礼对于钟意来说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她不喜欢麻烦,也不想要出风头。
和靳宴舟一路走过来已经够艰辛,她的声名在这帮富家子弟里也算远扬。钟意私心里有些退却,她想要就这么安静而沉默地和靳宴舟走下去。像浮生若梦,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的爱情。
可惜这群养尊处优的太太不会明白她想法。钟意微微一笑,聪明地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
大家拿了橘子和板栗放在炉子旁边烤,房间里被熏得暖烘烘,方春把煮好的茶里加入鲜牛乳,递到钟意手边的时候还特意给她多加一勺糖。
“我记得靳宴舟提醒过我,你喜欢甜食。”
钟意笑了起来:“谢谢。”
一墙之隔的排球室,墙面隐约能听见排球敲击的震动节奏。钟意饮下这杯茶,因为寒冬而冷冽的心被渐渐温暖,她想起靳宴舟来,这个即便不在她身边,也会记挂她这些小习惯的男人。
也许是心灵感应。
连通两个房间的那扇门前忽然出现靳宴舟的身影,他穿一件单薄球衣,身形凌空一跃,将排球击打至半空中。球飞过去的一霎,他勾唇一笑,偏头看过来。
烤好的橘子皮皱起来,有点像夏日阳光熏蒸过的味道。钟意伸手拨开每一瓣脉络,她感受到肩膀上落了一道力气,是靳宴舟走过来,他身上烟草和薄荷混合的味道有点好闻。
她把一瓣橘子递过去,靳宴舟顺势低头咬下去。
橘子不算太甜,也止不住渴。靳宴舟开了一瓶水,他随口问,“聊什么?”
“在听方春聊她和周方泽的爱情生活。”
方春这时候刚刚讲到她和周方泽刚认识的时候,他们是校园恋爱,第一眼在学生会认识,后面慢慢接触又发现彼此门当户对,就这么名正言顺毕业就结婚,一切程序合规又合理。
赵西雾撑着下巴听的很认真,她低头剥板栗,没掩饰的艳羡,“校园恋爱听着就美好。”
方春这时候打趣:“谁上学时候没几段爱情,你和我讲讲你的呗?”
赵西雾神色冷淡下来,她把板栗咬碎咽下去,用最贫瘠的语言描述她的校园恋爱。
“我们互相喜欢彼此,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亲手放弃了我的爱情。”
这个回答让人不知道该哪里接下去,方春唇角抽搐一下,她家庭天生富余,自然不能理解赵西雾这种在娱乐圈里打拼奋斗的人生,也不会明白她为一千块的住院费上下奔波的心酸。
她只觉得这位大明星不好相处。
靳宴舟听了一会就要走,临走的时候他靠过来,低声问,“今晚几点结束?”
钟意想了下,方春是孕妇,应当也不会折腾太久。她说了个大概时间,靳宴舟低头吻了她额头一下,潇潇洒洒继续去打球。
倒是方春促狭:“我是不是耽误你们晚上时光了,要不要我早点结束?”
赵西雾在这时候搭话:“不会,他们都是白日宣淫。”
他们两个一搭一接算是把钟意打趣个彻底,她塞了两个板栗堵住嘴巴,坚决不给他们继续打趣的机会。
方春摸着肚子感叹:“可是恋爱、结婚、生子,一步步走过来总感觉有点太平淡,没有那种刻苦铭心的感觉。”
“可是生活又不是演电影,要那么多波澜干什么?”
钟意撑着下巴宽慰她,手腕上那圈沉香佛珠有些大,松松垮垮地往下掉。她视线情不自禁吸引,没注意从门外飞来一只球。
只听哎呦一声,她的脑袋被结结实实砸中一个包。
这声尖叫是方春发出来的,所以外头的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她被砸中,周方泽冲进来抱着老婆就往医院跑,还是方春在他怀里使劲喊,“砸的不是我,是钟小姐。”
钟意神情尚属平静,她预判自己应该不至于脑震荡,但她手边没有镜子,不知道有无破相,只感觉脑袋那块疼的直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