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绝望的是,她想要的东西,至始至终都不在选择范围之内。
距离太近,靳宴舟身上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再侵占她的思考和理智。钟意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垂下来的手背,薄薄的肌肤上隐隐可见青色的筋骨,随着指尖猩红闪过,他仰头猛吸一口烟,喉结上下滚动,致命的吸引。
钟意睫毛颤了一下,移开眼。
“你这样,我没办法思考。”
“嗯?”靳宴舟俯下身,透过那道狭窄的缝看她,哄人的姿态游刃有余。
“怎么没法思考?”
钟意瞪大双眼,她几乎要招架不住靳宴舟的眼神,尤其是他单手撑着门框,一副混肆不吝的模样,总有种招惹人的气质。
她忍不住推了推:“你正经点儿。”
靳宴舟今天当真是好说话,听了她的话收了懒散的调子,他微微侧过身给她挡住巷口的风,声音低下来。
“那你和我说说你的想法?总不能不明不白结束了是不是?”
说到结束两个字的时候,钟意心里猛地一跳。
她又抬头去看靳宴舟的眼睛,他眼神太过于深邃,总是蒙着一层看不清的雾气,似笑非笑,总是戏谑。
钟意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生气,是气我自己。反正将来和你结婚的人不会是我,那我为什么要在乎你结婚不结婚,可我偏偏就是会在乎,就是会不高兴。”
“我想不通为什么我听到你不结婚的消息会不高兴,我明明没有想要那么多。”
钟意捂着脸蹲在地下,语气透露点绝望。
“我大概爱你爱得不清,所以才会这么疯狂。”
靳宴舟本来垂着眼认真听她说话,冷不丁听到后面这句笑出了声。
他半蹲下身,把钟意捂住脸的手拿下,看她缩成一副鹌鹑样,干脆一把抱到了怀里。
“不是我来哄你么,怎么你这么会说情话?”
靳宴舟低笑了声:“偷偷在哪学了?”
“所以你刚刚想了那么久,都是在劝自己?”
一根烟到底,靳宴舟伸手碾灭,低头的瞬间,他的视线自上而下从钟意身上略过。
他眯了眯眼睛,开始沉静又认真的思考这段关系。
却在小姑娘软着一双眼睛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蓦然变换了不正经的神色。
靳宴舟散了散身上的烟味,脱了大衣不由分说盖在她身上。
他声音很沙,像是一台老式旧磁带,透着无尽的宠溺,“怎么就会欺负自己。”
“是啊,我遇见问题就是习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解决,事实证明,我能够自己解决。”
钟意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靳宴舟轻飘飘看过来,问了句,“怎么解决的?” “这种事情不就两种方法么,要么接受,要么离开。一段人际关系里永远不要想着改变别人,能变的只有我们自己。”
“你不想结婚是你的决定,我可以选择是否要和你继续,但是我不能强求你为我改变。好在我目前对婚姻也没有任何想法。”
近乎冷静的语气,钟意顿了顿,目光看向他,“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结婚,我立刻走。”
靳宴舟站在一门之隔的院外,这小院真是逼仄,黑漆漆一样就能望到了头。
可是他姑娘站在里头,大气凛然地和他讲了这么一番话,他突然就感觉这屋子里亮堂了起来。
靳宴舟轻笑一声:“话都让你说了,还叫我怎么哄呢?”
“你能来,我已经很意外。”钟意抿了下唇,把锁链抽开,侧身请他进来。
这时候才注意靳宴舟手上拿了一件厚实的女士大衣,浅咖色的色调,上面的吊牌还没有拆,就这么被他随手拎了过来。
靳宴舟说:“前两天出差顺路买的,想着你穿很好看。”
“意意,这两天我都还念着你呢。”
多长情的一句话,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断,这两天的不快就好像是欢愉里的短暂一点清醒,睡一觉过去,也全都忘记了。
靳宴舟弯腰进了她房间,只有8平米卧室狭小,被储物堆得几乎难以下脚。
屋里的取暖器长久无人使用,老旧的按钮早已报废失灵。
钟意局促地站在门口:“你今晚不回东郊吗?”
“回不去。”靳宴舟笑了一声,半真半假说,“芳阿姨听说我惹恼了你,吩咐我没哄好你之前不许回去。”
钟意不知道这芳阿姨和靳家的关系究竟也多亲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说过这句撑腰的话。
虽然她自个觉得可信度不高,但实在是懒得追究。爱这种东西,总是得糊涂一点来看。
“那你现在哄好我了,你可以回去了。”
钟意咬了咬下唇,余光里看见靳宴舟的手搭在了她鹅黄色的枕头下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硌到了,他往里面摸了摸,钩出了件深黑色的蕾丝胸衣。
她立马跑过去,一把想要夺过来。 靳宴舟身体往后倾了倾,从胸腔里溢出的笑声,“这儿还藏着宝藏呢?”
钟意后悔自己一时心软放他进来了,靳宴舟笑得简直像一只大尾巴狼,顺着她俯身拿东西的动作一把环住她的腰下压,滚烫的胸膛贴近她,呼吸就从她耳边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