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斐然阴恻恻斜他眼,再回首看了眼熄了灯的房。银牙咬碎:
“何瑜婉!”
安王府大晚上热闹了一瞬,幸好也没什么人关注。一群人浩浩荡荡从王府里冲出去,拿着临时画的像四散,到处搜寻。
闻斐然特往陆府走,定要去看一看她是否回去过。未想临近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衣衫同月色一样皎洁的青年远远望着他,忽地上前叫住人:
“承畇?!可算得见!”
闻斐然一顿,正满面怒容要让他滚,却见这人竟是分别已久的林嘉昱。
他只好将面色些微柔了,寒暄:
“琅之,你无恙?”
先前兵变他们便不少时候没见过。一是李霁与自己都有活,二是林嘉昱本也常不见影,没个几次邀约难遇着人。
这半月许多人流离失所,哪怕挨个查也来不及。而林嘉昱于闻斐然来说又不是顶重要的,更不提他现下可是新帝堂哥,不日即位的安王,自然不可能花心思找他一个小角色。
林嘉昱也清减了,精气神却很足,依旧那般如沐春风,只是眉宇间有些焦急:
“说来话长,旁的暂且不谈。承畇,你可能帮我与伯仲一个忙?”
“伯仲?”李霁也无碍?
闻斐然这次真正顿住脚,给属下递个眼风,他勉强站定。林嘉昱叹息:
“先前不知你身份,想着你我三人都是好友,如今我也斗胆攀一攀关系。我自钦州赏山归来方知京城变天,怕江南府乱动,便特意回去一趟,顺道写了信给你等问安。恰逢新帝颁旨,秋闱在即,我便再度回到京城。
谁料,”
林嘉昱无奈:“我竟在流民堆里发现了伯仲一家,”他难受,“和他亲家父母。伯仲妻子身子不好,顺儿无饭可食。我遇见时那孩子已瘦的皮包骨。幸好我还有宅子可居,便捎他们一齐回到京城。
如今稍稍稳定,可顺儿又突然高热不止。医师言,需上好的雪莲草煮水喂了才可,否则再烧下去怕是要成傻子。
这等东西非我能弄得手,我左思右想…”
青年温柔的桃花眼抬起,端的是悲天悯人。
“白日来过一遭不曾成。我便想夜里偷潜,虽不君子,可救命要紧。”
闻斐然面色微妙一瞬,抬眼,陆府二字的匾额正正方方对着他们。
林嘉昱话中怕还是缺漏了。王府同陆家可不算顺路,他怕是要进陆家拿些东西换银钱。
不过此人想来坦荡,又心肠软。闻斐然不疑虑这话的真假,顺道心生一计,面上情真意切:
“原是如此,我不曾帮得上伯仲与你,是我该羞愧才对。安王身份非我意愿,往后不必提及。不过能帮得你们却是好事。
这玉佩你拿去王府,自有人采办雪莲草。我也正需临时入宫一趟汇禀陆,李等几家的情景,待我归来便去寻你和伯仲。”
林嘉昱歇一口气,真心谢过他,便急急往王府走。
闻斐然转身便冷了脸:“继续搜。”
偌大的京城,顷刻暗象丛生。
菡羞刚从李家出来就发现了不对劲。街上许多人家没睡,还挂起了大红灯笼。
她立马贴着墙角低头走路,这些光汇聚起来并不暗,轻易就能被看见脸。
走了会,有人道:
“今年的上元节有些早。”
另一个女声笑:“正好皇帝娶皇后了,双喜临门!”
菡羞登时抬头。
闻衍璋要娶戚云月了?
那岂不是…
她屏气,心里抑制不住的蔓延上一股不舒服。
顺着记忆,菡羞正要继续走,蓦地便听见问话:
“可瞧见这画上女子了?狐狸眼,细柳眉。”
她连忙贴住墙根,闻斐然找来了!
比想象的还要快。菡羞精神绷紧,等脚步声走了才迅速踏出一步,将早预备好的头巾包上,穿一身粗布麻衣,几乎是狂奔着往皇城去。
不论如何,闻衍璋一定要见到!
原剧情里他没有成功的娶到女主,势必会有人打破这场闹剧,主要人物是裴止风,楼毅。
但这次,也可以不止是裴止风和楼毅。
任何一切可以攻略闻衍璋的机会她都不能错过,一点都不能!
几乎是决绝的,菡羞气喘吁吁,终于靠近了目的地。她扶墙抬头,眨眨眼。
皇城这时到处挂好了红布。喜气洋洋。
那他的婚礼就在几个小时候。
提着裙子忙不迭往侧门跑,却都关着,只剩进出恭桶的那个。
菡羞试探性的伸头,却被门口的禁卫军骂了出来:“做什么!”
她忙摆手:“我,我来观摩陛下婚礼布置的。真气派,一时就没忍住——”
那侍卫不耐:“快滚,过会自然就看见了!”
菡羞沉默,随后点头:“是。”
她抓着衣摆,拧着眉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绕了圈到处找狗洞,累得半死回到原地。侍卫正交班。
菡羞守在一旁,大胆的做了一个决定。
枣粉还剩些。只要手法准,兴许可以把他们迷住。
坐下掏东西,菡羞正认真着,手里却抓个空。低头,菡羞看清手里那丁点粉末后又痛苦的拍了拍头。这会恰来一阵妖风,头巾飘没了。她连忙要抓回来。风却更大,吹的她刘海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