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抹柔软从沈离夜心间溢出,接过那碗粥尝了一口。
以为他饿了,明明不喜欢做饭的慕云欢却甘愿给他做饭。
她的情意……竟是这样热烈么?
刚想着,一股诡异的味道充斥着沈离夜的口腔,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低眸看了看那碗粥。
乌漆麻黑……难吃至极。
慕云欢眨巴着大眼睛,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问:“怎么样怎么样?还可以吗?”
对上那双满是期待的清澈凤眸,沈离夜心头一软,面如平湖,说道:“味道很好。”
“真的?”慕云欢明显不信,她什么手艺自己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突然变好吃?
见她不信,沈离夜又喝了一口,表情平静未变:“我很喜欢。”
“这么多年,只有你说我做的虾仁粥好喝诶……”慕云欢见他满眼认真,还真有点相信了。
“你跟很多人都做过虾仁粥?”沈离夜登时眉头紧锁,桃花眸光幽冷。
“当然,但是只有你一个人说好喝诶。”慕云欢没察觉他的情绪变化。
结果刚说完,就看见沈离夜冷着脸把碗往临风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诶诶诶,这人怎么走了?”慕云欢皱着眉,不解地看着沈离夜突如其来的反转。
但她没多想,又看向了临风。
临风硬着头皮喝了一口,瞬间脸都绿了,他急忙道:“那什么,慕姑娘我还不大饿,您自己吃吧。”
慕姑娘只觉这俩主仆实在是奇怪,但看着那一锅发黑的虾仁粥,还是去外面吃吧。
……
慕云欢从济善堂出来,一番轻功施展下来,顺着逃跑方向和痕迹就追到了这里。
陈大夫看着突然出现在巷子口的慕云欢,眼眸中骤然睁大,满是惊恐地转头看向背后,却发现他慌乱之中竟是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慕云欢背光而立,一身火红衣裙随风而起,美得张扬肆意。
陈大夫死死地盯着慕云欢的那张脸,在地上慌张地往后挪:“你你你,你还想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杀人罪在大宋律法中,当斩!”
她是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慕云欢出来的时候,顺手把「烧火棍」带上了,她勾唇笑着,一步一步朝陈大夫走近:“你别怕,我就算要杀人,你也是条狗啊!”
杀人犯法她自然知道,否则又怎么会把她的匕首换成这根烧火棍。
陈大夫被她吓得连连咽口水,声音都在颤抖:“你别过来!你离我远点!否则我就去衙门告你!”
慕云欢看见他那怂得发抖的样子,一个大跨步就到了陈大夫面前,手里烧火棍就停在他额头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放过你。”
“你!你想要做什么?”陈大夫看着那根木棍,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你明知道我是圣医,还敢来找我麻烦?”慕云欢心有疑窦,陈大夫应该能给她答案。
提起这件事情,陈大夫就奇怪地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就…就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赶出济善堂?你你…你不仁,我自然不义了!”
就这?
陈大夫这种欺软怕硬,嫌贫爱富的人。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指使,绝对不会轻易开罪她。
“那你又是在哪里找来那个中年男人?”慕云欢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陈大夫都得直咽口水:“就…四处打听打听就找到了。”
“那你又是怎么说服他,让他肯帮着你反过来陷害我这个救命恩人的?”慕云欢又问。
她确实不相信那中年男人,但对于那老婆婆,她还是心存善念的。
能把那样名贵的玉佩送给她,那老婆婆应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陈大夫梗着脖子,盯着那烧火棍都快成斗鸡眼了,生怕一棍砸得他脑袋开花:“有钱能使鬼推磨,随便给点银子就够了!”
慕云欢闻言,移开了落在陈大夫额头上的烧火棍,来回踱步,道:“我知道,你觉得这几日你所有经历的不幸,都是拜我所赐。是我把你赶出济善堂,你觉得是我把你害成了现在这样半人半鬼的凄惨模样,所以不惜串通别人来害我。”
棍子一移开,陈大夫说话都少了几分害怕,怒道:“难道不是?!就是你把我害成了这样!我不恨你恨谁?我就是要报复你,我就是要让你也不得安生!”
“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慕云欢从高处俯视着他,眸光讽刺,开口嘲讽:“抛开昨日我打断你的手腕不提,之后你去慕府诊治,得罪了我,又因为医德不行被赶出济善堂,这才是你变得如此凄惨的导火索吧?慕周烨一直都有喘鸣症,你一向擅长喘鸣之症不假,他喘鸣突发,却也不难医治,济善堂的大夫绝大多数都能治好,为什么去的人一定要请个刚刚接上手腕,行动不方便的大夫?究竟是谁知道我和你刚刚结下梁子,就非慕云欢看着呆坐在原地的陈大夫。
只有陈大夫可以直接指证慕思思。
今天必须把他忽悠瘸了。
陈大夫就算再不明白,这时候也想明白了点,死死盯着慕云欢那张脸:“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慕云欢随意把玩着烧火棍,冷笑一声,强势质问:“你究竟是被谁算计,究竟是被人当成了手里的刀?你难道还坚定地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