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人一剑就直朝王成的面门而去。
眼看着死到临头,王成撑着残废的身子朝旁边一滚,才堪堪躲过那一剑。
那黑衣人招招必杀,王成尽全力抵挡,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长剑架上脖子,王成双眼猩红,满脸惊恐狼狈,颤着声音问道:“要我死可以,但还请让我死个明白,你我并不相识,又没有仇怨,你为什么要杀我?”
“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那黑衣低喝一声,挥舞着砍向王成的脖子:“只有死人的嘴,才最老实!”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
「叮」的一声,几根银针破空而来,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猛地撞击在长剑上,力道之大竟摩擦出火花!
黑衣人反应不及,那力道竟将长剑从他手中震落在地!
他转身看见慕云欢,一时也顾不上王成,施展轻功从天窗跑了!
慕云欢连忙上前扶起王成,问他:“你怎么样?”
“没死……我没死!”王成惊喜地大喊,才发现是慕云欢救了自己。
他挣扎之间,打翻了放在身旁,还未动过的饭菜。
慕云欢就着监牢的烛火看着那饭菜,心念一动用银针试了试毒。
王成一看,就看见慕云欢手中的银针已然变黑!
“有毒!”王成怒喝出声。
慕云欢皱眉说道:“鹤顶红,见血封喉。一旦你吃了饭,就算我在,也不一定能救活你。究竟是谁要害你?”
王成彻底被激怒,怒道:“这是衙役送来的晚饭!”
加上刚才那黑衣人的话,就算他再笨,也猜出来了是谁想要这么迫切地杀了他!
只有赵知府,才这么迫切地想要他死,到时死无对证,他便可一辈子高枕无忧!
“他不仁,我便不义!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到这儿,王成骤然看向慕云欢,满眼怒气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真凶吗?我这就告诉你!”
……江州某处客栈。
自从昨日和慕云欢争吵之后,沈离夜就带着临风出了济善堂,随便找了个客栈。
此时背后脊椎疼痛非常,可他依旧坐在木制轮椅上,透过窗户望向远处。
宽大衣袍下止不住握紧颤抖的手,泄露了他此时承受的巨大疼痛。
瞧着他苍白的脸色,临风满眼着急,急忙问:“侯爷,要不我们回去吧,出来久了慕姑娘肯定会担心的。”
“担心?我那样对她,她怎会担心我?”虽这么说着,可想到此处,沈离夜心像是被人攥住,呼吸困难。
“但侯爷,属下得为慕姑娘说一句,您一大早就走了,也根本没有给慕姑娘说话的机会啊,慕姑娘平日对你那么好,怎么会不担心。”临风又是担心但又没办法。
除了慕云欢,谁都拿沈离夜没办法。
因为疼痛,沈离夜眼眸充血,此时猩红如注,他嗓音低沉微哑:“我在思考你之前那个问题,但济善堂中四处都是她的气息和足迹,即使很微小,但会影响我的思考。在这儿,我能想明白些。”
临风一时没反应过来,大脑宕机了好久才想到。
是那个喜不喜欢慕姑娘的问题!
第52章 连夜升堂,江州巡抚到。
厢房中沉默了许久。
临风知趣地没说话。
和慕云欢相处的一幕幕都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
她的善良独立,她的一颦一笑……
恍若隔世,沈离夜这才惊觉,她的一颦一笑早就深深烙印在他心中。
他从前从未发觉。
逐渐,他脸上神色柔软下来,浮上一抹笑意,沈离夜捏了捏眉心,吩咐临风:“明日,你再去找些话本来吧。”
“侯爷是想要?”临风不懂。
“想要讨她欢心。”沈离夜心中一片澄澈。
……江州府衙前。
慕云欢拿起鼓槌,用力敲响了登闻鼓!
鼓声雄壮有力,惊醒了不少周围的百姓。
她敲了片刻之后,府衙门口亮起烛火,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赵知府带着衙役从门内走出,身穿官服冷喝道:“慕云欢,你状告何人?”
顶着众人的目光,慕云欢挺直背脊,不卑不亢道:“民女慕云欢,状告江州知府赵志明!”
闻言,赵知府却并不慌张,带着笑问慕云欢:“慕姑娘,你当真要状告本官?”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慕云欢凤眸冷冷地睨着赵知府。
「啪」——
惊堂木响,连夜升堂!
赵知府眯了眯眼眸,冷声问:“既然慕姑娘你方才这么坚持,本官倒是要问问,慕姑娘可有状子,你状告本官,究竟是所为何事?”
慕云欢从衣袖中拿出状纸,展示在众人眼前,坚定道:“民女慕云欢,状告赵志明为官不正,与黑风寨的土匪勾结,屡次残害幼童!”
“呵!”赵知府冷笑一声,并不慌张:“你说本官才是残害幼童的真凶?!”
“正是!”慕云欢迎上赵知府的眼神,毫不畏惧。
此话一出,在众百姓中掀起轩然大波。
官匪勾结,残害幼童,不管是哪一项罪名。一旦坐实,赵知府将死无葬身之地,再无翻身的希望!
只见赵知府神色镇定,讥讽一笑:“慕姑娘你恐怕是脑子糊涂了,大半夜在我江州府衙前说梦话吧!本官自从到了江州城,一向兢兢业业,就算皇上也是对本官这些年的政绩十分满意的。况且你说的孩童失踪案,本官也已经查明了真凶,就是王成,他也认罪伏诛,你却在此胡言乱语,你问问台下可有一个百姓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