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纠结什么呢?在矫情什么呢?又在不相信什么呢?
女孩脑中又想起归言的那句话‘结婚只是因为是你,而不是其他’。
她承认,她不如归言那样坦荡,那样纯粹。但她知道,如果不是归言,她绝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去要来一段婚姻,她一定会在最开始,就和那人说清楚:他们是合作关系。又或者自打她看见归言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考虑过别人。
因为归言对她来说不同,也因为她对归言不够了解,才造就了当时的局面。
但凡她多了解了解归言,她当下就会知道,他对传统文化是认真的,而不是等到后面的沙龙。
归言回书房见到的就是她发呆的模样,神情充满懊恼,眉头都是蹙着的,手里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
“在想什么?”他柔声询问,走到女孩身后,抬手摸着她脑袋。
苏寂默默把手里的松香放进了口袋,舔了一下唇瓣,端起书桌上的水杯轻抿了一口,方才还有些干涩的唇瓣立刻变得湿润、诱人,粉嘟嘟的,让人想亲上去。
“我在想,我为什么和你结婚。”她这话是看着窗外说的,似乎是想透过窗外看到问题的答案。
话音刚落,她明显感觉到脑袋上的手变沉了,接着传来的是归言又轻又哑的声音:“想出为什么了?”
他多么希望能听到苏寂说不是因为苏宅,可他觉得自己在妄想,这是不可能的事。
“嗯,想到了。”
苏寂挪开脑袋上的手掌,改为十指相扣,感受着不属于她掌心的温热。
“和你一样,因为是你。”
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得自己腿软,需要靠抓着苏寂的手维持身形。
他听到的是真的吗?
“你……你……刚刚说什么?”归言那双棕色的眼眸忽然间失去了焦距,什么都看不清,耳朵听到的声音也全是模糊的。
苏寂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看似很重实则很轻,重复一遍:“我说,和你一样,因为是你。”
“因为是你。”
第二句,她说的很轻,就像那晚她对乔玥说:还是他。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轻轻呢喃地告诉他人。
归言很激动,可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只是遽然一下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苏寂,下巴抵在女孩的乌发上,嗅着发丝上洗发水的香气。长而有力的胳膊紧紧环绕在她的肩胛骨上,手臂上愈来愈大的力量出卖了他的心。
这回,苏寂没有推开他,而是和他一样,双手用力地圈着男人精干的腰身,脸颊贴着他的衣物轻轻来回挪动。
两人相拥之处没有一丝缝隙,空气都被全部挤出来,留不下任何东西。
-
睡前,两人躺在床上,分别睡在自己的被窝里面,一如前几天那样。
不一样的是,今晚的归言一直在看她,那道强烈的眼神她无法忽视,想对视又扛不住它的热烈。
忽然,归言对她说了一句话:“苏寂,现在能告诉我,小说里都写什么了吗?”
本就关了大灯,卧室里只有小夜灯幽幽的亮着,男人唇瓣轻掀,嗓音里还带着意味不明的诱惑,看起来却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苏寂听着着声音,脸庞红了大半,哪里会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女孩硬着头皮开始和他扯:“小说里写女主怕男主生病,让他睡上了床,可是男主不安分,惹女主生气了,女主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然后呢?”归言阖上双眼,熙笑开问。
然后?苏寂小脑袋转了转,开始编故事。
“然后男主再也没上过床,因为他不行了。”
“呵呵呵!”归言忍得难受,憋不住笑出了声,整个人都在轻轻抖动,浸满笑意的声音喊她:“苏寂。”
他总是喜欢连名带姓喊她,正经得不行。
“你看的什么小说啊,叫什么名啊,我也想看看。”
他对苏寂说的小说情节采取无视,大胆地再次连人带被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畔轻讷:“苏寂。”
这声苏寂与刚才正经的那声不太一样,充满着缠绵的情感,轻却毫不影响赋予它的作用。
“我只是想要一个晚安吻而已。”
随后似有似无地啄吻着她的耳沿。
刚刚才因为编胡话恢复常色的耳朵又变红了,一抹白都没有留下,红了个彻底。
女孩被抱着,归言显然没有料到她没有挣扎,反是抱得更紧,脑袋深深地埋在他胸膛,宛似一只鹌鹑。
苏寂下一个动作同样也出乎归言的意料,她推开男人,伸手把小夜灯关了。
在漆黑的卧室内,女孩摸着黑亲了男人一口。
不料只想亲脸颊的她亲上了归言的唇。
男人怎会放过如此机会,按着女孩的脑袋,柔情地吸吮着她娇软的唇瓣,延绵这个争取来的晚安吻。
逐渐,苏寂被他带入到这个吻中,学着他怎么接吻,共同沉沦。
……
是夜,不论卧室内还是卧室外,都陷入寂静,天空更是像被墨浸染一般漆黑,唯有微弱的月光柔和地洒向大地。
卧室内熟睡中的人似乎不太安稳,人未醒,身子却在床上来回翻滚,引的睡在一旁的男人醒了过来。
他以为女孩在做噩梦,连忙把小夜灯插回,靠着微弱的光线,归言看见她黑睫颤抖着,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也显露不适,甚至比往常来的更加苍白些,都能看清太阳穴旁紫茎脉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