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兴奋,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那晚的沙龙她只是听着,没有这样深刻的分析,就觉得归言的想法很新奇,现在这样分析出来,苏寂才算是理解了归言那晚所说的所有。
“它们的曝光度不够,还有各种经济、生活方面的因素,真正能把它们传承下去的人极少,愿意去做这些的也非常少。”
归言颔首,看着那双炯炯有神的凤眼转着,怀里的那只熊被她扔在一边,满眼心思都在文化传承上。
“这就会导致大家虽然知道它需要人去学习,也支持这些手艺人传承人,但自己去了解的还是太少。”
“渐渐的,这些文化会开始没落,甚至一部分会因为没有人学而永久地失传。”
归言走近她,语气笃定,“所以,我们可以把它们通过结合的方式,创新出人人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兴趣所在的一个活动。”
他将手撑在沙发的边缘,俯身盯着她,期望着、紧张着发出邀请:“你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实现它吗?不止胡琴。”
“当然愿意!”苏寂半秒都没有犹豫,“胡琴是我的梦想,但是许许多多传承人也有他们的梦想啊!”
一人仰头,一人俯视;一人张扬自信明艳动人,一人情绪内敛唇瓣微勾。
他们视线相通,同时感受到了触动心灵的眼神。
此刻的他们好似知己,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想什么。
苏寂黑睫颤动,看着那样一双棕色的眼眸、清隽的面容,被那样深邃的目光注视,她感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强而有力。
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而后飞快离去,她没能捕捉到。
两人对视许久,归言先起身,在苏寂的眼神下走到厨房。
半分钟后,苏寂看见他手里多了一个杯子,和她碗配套的杯子,是她喝水的杯子。
苏寂接过,温热的茶水让杯壁也变得温热,这热量一点点传到苏寂冰凉的掌心,渐渐捂热了她的指尖。
“谢谢。”
归言稍稍摇头,看着她透明的指甲,修剪得圆润,自从两人坦白,她好像就没有带过美甲也没有涂过指甲油,指甲永远都是干干净净,永远只留大约一毫米的长度。
说完了她,归言转话头说说苏宏:“苏宏砸的江二哪个场子?”
苏寂没想到他会问,想到那个地点,有些支支吾吾,“就是……他上次办生日宴的会所。”
江二的生日宴?可是帮了他们大忙。
不过归言没纠结这个,而是寻了另一个问题:“没有证据,你怎么知道的?苏宕说的吗?”
“嗯,”苏寂回他,“他们很隐蔽,目前只是猜测,没有铁证,但是十有八/九是。”
“明天我找人查一下。”想想他还是忧心地叮嘱:“千万别自己一个人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刀尖子上舔血的,太危险了。”
苏寂无语地叹气,“我当然知道,会所那边已经和江二说了,他会盯着,我只是单纯地担心短时间内他们不会露出马脚。”
她有自己的担心,可却听见归言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会的。”
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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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又过去几天,苏寂终于等到了乔玥有时间的这天。
因为乔玥一直想看他们的半个月,所以这次乔玥来了他们家。
这也是乔玥第一次来他们家,刚进门就寻找半个月,视线扫来扫去也没看见可爱的它。
“在栅栏里面睡觉呢!”苏寂看着乔玥的举动,笑着解释。
“睡啦?还想逗逗它呢!”说完才想起来问归言在不在。
“去公司了。”
得到不在的回答,乔玥开始悠闲地打量房子,看着落地窗两边不禁发笑。
一边是清冷、闲云野鹤般的清香木,另一边是温馨的狗窝。看着像两个世界,就像他们两个人一样,但又极力的融合在一起,竟也不觉得突兀,反而是一种别样的温馨。
清香木的味道钻进乔玥的鼻尖,此刻她忽然想起好友身上多的那一丝味道,就是这清香木的气味。
常年指染的松香气味,加上清香木的味道,两者融合在一起,就像他们已经融入对方的世界一样。
乔玥转过身拉起苏寂的手,语气既八卦又担心,“真的准备离婚吗?”
她可不相信归言说的那套话,以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牺牲婚姻去保全工作,估计是用来搪塞苏寂的,可她这一向脑袋清醒不糊涂的好闺蜜居然坚信不疑。
“什么意思?”苏寂满眼的懵懂,一副为什么不离婚的表情。
“苏宝啊,”乔玥语重心长地说,“你对归言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你真的相信他说的那些理由吗?”乔玥问。
苏寂反问:“为什么不信?”
幼时玩笑话在归言的坚持下,她信了五分。之所以那晚会告诉他自己当真,就是因为他之前说过的结婚理由。并且因为有这个理由,他们的婚姻看起来才真实,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而且这个理由也让归言看起来更加真实,如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没怀孕,倒有几分可能结婚。可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这样的他、商人本性的他又怎会因为小时候的一句话不顾自己的一生呢?
“你觉得他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完成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