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脸,好半晌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巧儿打算怎么办……”
林巧儿神情坚定:“昨天刘小姐和我说的那个话也算老天爷给的提示吧,我决定赌一把。”
林秀才懂了,他沉默片刻:“爹帮你一把,这样的事,光是一个人没有用,如果是真的,爹去帮你闹大。”
林巧儿:“嗯,多谢爹,我先看看刘小姐和县令那边怎么说,然后咱们再一起想想对策。”
“好。”
林秀才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让马车再次停到了县令府后面的巷子,林巧儿看了看四周之后下了马车。
刘莹月起初还以为她是等不及了又过来找她,见面之后便道:“这事我和爹爹说了,你别急——”
“小姐误会了。”林巧儿急忙解释。
“我这次来,是有更重要的事。”
刘莹月一愣:“什么事?”
林巧儿看了眼她周围的丫鬟,刘莹月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不知道林巧儿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和她说,但是她还是先让小丫鬟们都退下了,接着道:“你说吧。”
林巧儿顿了顿,严肃地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小姐不信,但是我希望小姐能对我有一丝丝的信任,哪怕是为了一点那么玄幻的可能性,将这些话转述给县令大人。那么,接下来的事,我想对咱们两家都是有些许好处的。”
刘莹月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点了点头:“好,你说吧。”
…………
半个时辰后,林巧儿从县令府离开了。
回到马车上的时候,林巧儿心还跳得飞快,她捂住胸口平复了好半晌,林秀才问:“咋样?”
林巧儿道:“她说会去告诉县令大人,让我们回去等消息。”
林秀才这会儿也有些激动:“巧儿啊,爹当初没中举,没能成为朝中官员,这次爹觉得似乎也能为百姓做些实事了,咱们也别回去了,爹带你去城里茶楼等吧,有啥消息能第一时间知道。”
林巧儿点了点头:“好。”
林秀才直接带女儿去了茶楼,还包了一间小小的雅间,他是害怕那疯狗一样的魏家人找上门来,不过还好,两人进去之后半晌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林巧儿在包厢里也不出去,林秀才直接叫小二送上门来。
包厢窗户临街,林巧儿支开了一点点朝窗外看去,就这么一眼,她忽然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成正礼。
三哥从府城回来了?
成正礼和成正才两个人在街上说着什么,成正才一边说还一边比划,似乎十分着急,林秀才也从窗户探头探了出去,看见成家兄弟,他问:“巧儿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
林巧儿想了想,摇头:“不了吧,我没什么心情,在四郎没出来前,我谁也不想见。”
林秀才点了点头:“那就等着吧。”
……
县令府。
刘县令震惊地看着手中的信纸,“这、这真的是那个林家女送来的?!”
刘莹月点头:“是的爹,您怎么想?”
刘县令又重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手中的信,思索片刻道:“的确怪异,但是这信上的一些事情却又能恰好对上,奇怪、奇怪。”
“怎么说?什么事呀爹?”
刘县令道:“三年前,雪梨村的佃户的事情大闹了一回,当时还闹出了人命来。雪梨村是咱们县管辖最远的村子,和枇杷村离得更是最远,她不可能知道才对啊……”
“佃户?是那个佃租的事?”
“对,那片地其实是曹家的,曹家租给农户,定的是三成租,但是那魏家也真是个贪心的,不知道怎么和曹家谈得,一次性盘租下来,拿到了低价之后重新租,足足多了一成,平日这样也就罢了,过了好几年都没发现,去年闹了一回旱灾,曹家老爷心善又免去一成,谁知那一成也没到农户口袋里,全被魏家给贪了。”
刘莹月点头:“后面的事我听说了,那租户家中挺可怜的,估计也是被逼急了,直接持刀去了曹家,把曹家老爷给捅伤了。”
“哎……”刘县令叹气:“是,他太冲动了,殊不知自己恨错了人,还伤了一个大善人。”
刘莹月:“那后来这案子怎么样了,我怎么没听说后续了?”
“何止是你啊,很多人都不知道,魏家因为害怕,花了不少关系和钱摆平这件事,两边封口,又要忙着封其余租户的嘴,这事最后闹到知县那边去,我也不知道消息了……”
刘莹月沉默片刻:“爹,那杜知县这么多年压您一头,您明明做了那么多政绩和好事,早就该升了,女儿实在是想不过……老天也不能开开眼……”
刘县令忽然就笑了:“月儿说的对,不过这老天不过立马就开眼了吗。”
刘莹月听懂了:“您真的觉得林巧儿说的是真的,曹家那真的有魏家和知县往来的账本?”
刘县令摸着胡子道:“林家女只是一介女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我也不知晓她如何得知了雪梨村的那事,但看她所述有头有尾,事实逻辑严密。出了那事后,曹家落败,曹大郎愤愤离开临安县,但我觉得他定会寻到时机为他爹报仇,这些年,谁也不知道曹大郎去哪了,林家女居然如此笃定他如今就在魏家,还拿到了账本,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