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残酷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和认知,她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那个唯一令自己熟悉的人身上,却被无情的贬低进了尘埃里,绝望和无奈奔涌而来,她觉得自己已然在崩溃的边缘,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泥沼里,甚至有越陷越深的架势。宋家就是这潭泥,她根本无法抽身。
“有本事你们也过过我的日子!”这是临穿来前,宋玺最后说的一句话。
她真没本事,她过不来这样的日子了。
天上阴霾了一整天,终于在这一刻飘下了鹅毛大雪,仿佛在试图掩盖这人世间的肮脏,用纯白去渲染人性的真善。恶心,恶心无比。
多希望这些肮脏的嘴脸有一天能够成为敌对双方,用尽手段折磨彼此,饶了他们这样无辜的老百姓不好吗?
可她又该怎么办?此刻的江淮让她讨厌,甚至觉得这是她见过最势力的嘴脸。可有什么办法?自己不想回去了吗?自己这个人就要不复存在了吗?自己要代替宋玺生活吗?那原本的宋玺又要何去何从?这错乱的人生到底是因何而开始?
宋玺回头看了看,除了她孤零零的脚印外,没有别人的痕迹。
她就着漫天雪花,慢悠悠的穿插过横斜的街道,路过各色各样的人群,向着那唯一还有着点温暖的家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写够不够明显了?江淮注定不能做男主了!以后会慢慢透露细节。
第21章 21、天降大任
转过胡同口, 就看到早上蹲点的一波人已经被替换了一次, 依旧不错眼珠的瞪着那扇破旧的宋家大门。
他们也见到了宋玺,却奇怪的被这个女人眼神里的凄冷而威慑住, 连一向自诩什么女人都不在话下的郑三刀都忘了手上的动作。
宋玺看了他们每个人一眼, 才继续往前。太好了, 宋林此刻依旧没有被抓住,她还有时间。回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 同时还有宋林的事情。现在只能找机会找到赵萱,用利益换取利益。面对这种人,只能用从江淮那里学来的招数。
临进家门前, 宋玺又一次反省了自己莽撞的行为, 她太自信, 才会让宋林陷入危险境地。即便不能再回到原本的生活轨道,也不能再让江淮那种人渣来做宋玺的丈夫,牺牲的代价是什么她无从计较,只是觉得这样的选择, 才能问心无愧, 死而无憾。
宋玺回到家,推开门,抖了抖身上的雪才进了屋子,家里剩下的三个人正翘首以盼的等着她的归来。
宋森正在背书,磕磕巴巴,见宋玺回来也就顺坡停了下来,然后跳下床, 飞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支清芳和宋长发彼此间虽然还有些气性,不过为了这个家,想想也就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他们都知道宋玺去干什么了,本来以为还要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
宋玺笑了笑,脱掉大衣,扔在炕边,走过去坐在支清芳身边,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凉气被支清芳感知到,她抬起手摸了摸宋玺的头发,已经湿透了,顿时架起了老母鸡护崽的架势,“你头发怎么湿成这样?”
“外面下雪了啊。”宋玺舒服的闭上眼睛,闻着妈妈的味道,鼻子有些酸。
“下雪也不至于把你淋成这样吧。你怎么回来的?”
“我坐三轮回来的,就是雪下的大,没其他原因的。”
“真不省心,怎么到你脑袋上雪就能大成这地步?”说着就指挥着宋长发把盆架儿上的毛巾递过来,接在手里替她干着头发。“今天见面怎么样啊?”
宋玺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森就蹬蹬的跑了回来,然后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捧到宋玺面前,“姐,这是我给你留的八宝粥,我把我的枣儿都给你挑进去了!哼。”
看着面前半大小子,撅着嘴满脸不情愿,却还把鸡蛋包好给她泡在粥里的举动,宋玺心里暖成一片春天。
“今天都腊八了吗?”宋玺接过碗来,笑眯眯的吸了一口,粥熬的很糯,入嘴就化,连难吃的豆子都变得不那么难以下咽,枣甜香充斥在舌尖,调动起所有的味蕾。
“你还说说!你看我的手!”宋森伸出两个黑爪子,指甲里都被泥占满了,“咱妈说泡腊八醋,结果家里就我一个劳动力,蒜全是我剥的!指甲都要掉了!”
宋玺听他抱怨都觉得满足,摸了摸宋森的头,“好弟弟,等过年姐姐给你包个大红包!”
宋森一听就乐了,一个劲儿的问是不是真的,说话要算话云云,唠叨的支清芳都烦了,吼他进屋去睡觉。
当然,除了嫌弃他碎嘴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宋玺,“那个江淮,人怎么样?”
支清芳眼神亮晶晶的,等着她的回答。
宋玺想说不怎么样,可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儿,“今天才见面,我能看出来什么啊?等以后再说吧。”宋玺想先糊弄过去。
支清芳倒是有些高兴,“他那意思是还会见你?”
“孩子不愿说,你就别问了,这事就得顺其自然。”宋长发在旁边帮腔,情绪却不怎么好,叹了口气,“三闺女都还好,不知道宋林那小兔崽子怎么样了,今天也不知道吃没吃八宝粥。”
支清芳一听这个,也就没有问下去的欲望了。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真就不管不问?”支清芳想求个痛快话。“那可是你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