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书书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言卿最后帮那些兽首人毁掉了斗兽场，放他们离开，我猜那些人应当都很感激她。”
话说到这里，临书书猜到了些什么，凌一认为这些事情是言卿做的。
四周围的怨气横生。
而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天花板的位置又开始下起血雨来，狮头人早就不知所踪。
凌一想要强行离开。
临书书问道：“言卿怎么办？”
巫语摸着自己的斗篷，语气淡然：“姐姐应该不会回来了，她在马戏团周围画了献祭符咒，怕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这些事情。”
卡修背上背着被打晕过去的于莘，这里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他也不能将于莘独自留在这里。
“献祭……但是为什么？”卡修不理解。
凌一手腕处的技能图腾亮了起来，技能虽然只有10%的效果，但是聊胜于无了。
“很简单，她想要见一个人。”凌一道。
原壹和原贰干脆利索地将自己费事的繁琐裙摆给撕掉，此时紧跟过来，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不太理解：“有什么人需要这样才能够见到啊？”
临书书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顷刻间变了。
“进入无限世界之前系统曾有一条提示,?每个人都是因为一些执念进入游戏内的,?完成执念的方式基本上只分成两种，一是在公会之间的争斗比赛中所在公会获得胜利，并且自己是所在公会队伍的MVP；二则是用极端的方式见到神明，要么是做了天大的好事，这是极端的善，要么是做了几乎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是极端的恶。”
巫语的脸隐藏在斗篷之下，他垂着眼笑了一下：“啊，那么看来姐姐选择的是后者啊。”
四周围全部都是怨气，旁边包厢的人也都走了出来。
周渠清的脸色并不好看，技能被压制了，只能尽力发挥。
从上一个副本的幻境当中出来之后，所有人都觉得他好像变了很多，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周渠清的情绪算不得特别好，他的成长环境可以说是集齐了人性当中所有的恶，他天生就只能无牵无挂地走着。
家族身处灰色地带，被选为继承人就意味着身边一切可能影响他情绪的人都不能留下，其中也包括他的母亲，为的是斩除牵挂。
周渠清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忘记这些事情，进入无限世界后他刻意回避，但是幻境当中出现的那些事情让他明白，原来他从来都不曾忘记，他从始至终所想要的就是找回记忆当中的执念，那个柔弱的总是温柔地看着他的女子，他的母亲，是他所遇到过的唯一一点温暖。
他不能死在这里。
……
……
马戏团最高处的位置，言卿在原地坐了下来，她慢慢地抬起手，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女孩掌心的位置，那是一点闪动跳跃着的光芒，但是在下一秒便碎在了她掌心内。
“你真的太蠢了。”言卿看着那点消失的光芒碎片，喃喃自语。
她以为自己完全理解每次的任务目标，但是人本就是那样复杂的生物，所以她不知道，曲枝墨因为她无意间提起的残符耗费了好久好久去寻找古籍中记载的零星半点的蛛丝马迹，将符咒艰难地拼凑完整想要讨她欢心。
可是这份礼物还没有送出去，言卿魔教圣女的身份就暴露了。
没想到这份连言卿自己都没有补全了的献祭符咒，最后会这样使用掉。
曲枝墨更改了她的符咒，将所有的业障写在了自己身上，所以那些怨气略过言卿全部反扑在了他的身上。
言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确实打算用自己的命做引子，但是从来都不是站在原地等死。
她有一个道具，是平安旅店那位老板手中的手杖，这根不知名的手杖作用是可以召唤人为她做事，时间不长，但是这段时间内可以完全驱使。
言卿打算，用这东西召唤自己。
第395章 怪异马戏团【20】
她是使用者，也是被召唤者。
言卿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大概率是她的灵魂会被撕裂成两半，元气大伤但是不至于真的死亡，只不过这种事情她没有事前实验过。
言卿承认，她有赌的成分。
不过她也做好的准备，她将所有怨气引到自己身上,?如果她真的不幸死掉了，那么怨气会被身上携带着的所有符咒全部净化掉，将所有的魂魄送往往生，不会影响其他的玩家。
曲枝墨打乱了她的节奏，但是却也让她目前的精力保持在了全盛时期。
言卿站起身来，她忽然想起，最后曲枝墨喊了她一声，喊的是言言。
那是最开始她顶替曲枝墨世界当中的女主角苏言接近曲枝墨，曲枝墨一直都喊她言言,?那时候言卿不以为意，只以为他是在喊他的小青梅，只是后来才知晓，曲枝墨知道她身份的时期比她想象中早太多了。
曲枝墨对她说，对不起。
被怨气一瞬间吞噬的滋味并不好受，言卿几乎能够看到他脸上扭曲的痛苦，可是他用那双澄澈的眼睛看过来，最后声音又低又哑：“如果……”
刚刚开口，他便止住了话头，于是曲枝墨慢慢地笑起来。
他清楚，没有如果。
小世界内的气运之子，意气风发的天骄之子，执拗走到现在，其实只是为了说那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