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我们都不曾注意到一些两两对应的相似点。”杜朝连连点头,忍不住又翻出来画像司最开始画出来的像看。
果然,他在知道了其中关节后再去瞧这四张画像,也能勉强发现脸庞之间的端倪。再观任阮重新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新画出来的像,在细节处更为清晰明确,更能让他一目了然。
杜朝叹服:“真不愧是任姑娘。”
“本来那些画像司的画像师应最先有机会发觉的,只是他们没有任姑娘技艺高超,只有将众人之作结合起来才能得出贴合罪犯真貌的画像,哪里还能顾得到这些。”
“还得是任姑娘这等高才绝学之人,才能一眼看出其中的不对!”
陷入僵局这么些天的案子总算有了突破,杜朝兴奋地拿起画稿:“我这就去和大人报告。”
言罢也不等她说话,他便乐呵呵地大步流星出门去了。
被撇下的任阮摇了摇头。
这虽然是一个大发现,但终究还是流于画纸的理论猜测,只怕不会给案件带来跨越性的进展。
兴冲冲出去的杜朝果然没多久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我父亲说了,这易容之事向来都是民间江湖里的传说,哪有真搬到台面上的话儿。”杜朝很是沮丧,“他还说,如今这四张画像上的人已经有些消息了,让我别添乱。”
任阮没料到地扬起眉:“有消息?”
杜朝解释:“画像现在不是已经贴出京城外了嘛。听说那张方脸粗眉的大汉画像有了消息,有人报告前日还在苏州见过这个人。”
“苏州离京都这样远,这人要如何一日内千里迢迢来京都作案?”任阮蹙眉。
“就是啊!但父亲说了,大理寺已经派人前往苏州拿人了。”他无奈道,“现在整个大理寺的调查重点都在寻找画像上人上,咱们这点发现没人在意。”
任阮沉思片刻,突然道:“那我们自己去调查。”
“啊?”杜朝张大嘴巴,“我、我从来没……任姑娘,你会查案吗?”
她轻松道:“略懂一些。”
说做就做,任阮把卷宗收入画箱里,提起就往外走。
还没太弄明白情况的杜朝在后面踌躇。
见他没跟上来,想起独自出门没人使唤的任阮停住脚步,倚在门口笑意盈盈地回头:“小杜大人不是要奉命时刻监督我和衙察院的联系吗,怎么这会儿放心让我独自带着大理寺的卷宗出门了?”
“你,你说什么啊!”突然被戳破任务的杜朝慌张跳脚,“是父亲欣赏姑娘才华,才让我来守卫姑娘安全,辅助姑娘顺利完成大理寺的工作。”
任阮很给面子地摆出一脸相信的表情:“这样啊……”
“那我通过画像找到线索,出门查大理寺的案件应该也在小杜大人的守卫范围内吧。”
她极其温柔的笑容让杜朝禁不住脸一红:“……我,我也去!。”
去往石门桥的街道很是热闹。道路两旁俱是摆着琳琅满目玩意儿的小摊,众商贩争先恐后地叫卖着招揽顾客。来往的百姓熙熙攘攘。
杜朝左顾右盼地跟在任阮后面:“任姑娘,那石门桥都快被大理寺搜包浆了,咱们能查出什么来呀。”
“别管。”任阮目不斜视地快步在人群中穿梭,“要查凶杀案,就必须亲自到现场去。”
“可这个点了,我午饭还没吃呢。”杜朝嘟囔着,突然看到一家酒楼,两眼放光,“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
“石门桥就在前面了,去看过再吃也不迟。”
“任姑娘,你还真是……”他失望地小声抱怨,又猛地想起什么,“诶诶任姑娘,话说你之前不是和衙察院约好了,每日辰时去他们那里画像吗?”
“这两天你怎么一直都待在大理寺啊。今儿也是,这会儿午时都过了,都不见衙察院的马车来接你去?”
“……”任阮抿了抿唇瓣。
其实拒绝完谢逐临收入麾下的邀请后,第二天清早她卯时就打算直奔衙察院。既然已经挑明了要划清界限,她就决定要将这十九幅画像和密室墙洞之事尽快完工,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但是谢逐临的动作更快。
她人将将出门,吾十九便奉命过来。说是金吾卫近日事务繁忙无法接待她,画像等事先搁置,让她先不必来衙察院。
实在摸不清这位指挥使大人的心思,任阮也懒得再管。反正那天她翻脸后就没有回头路了,还不如趁着这位指挥使大人贵人事忙,无暇顾及她这等小平民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任阮心里门儿清,懒得理杜朝。正一面走,一面专心思索案件细节时,她突然眼睛一眯,猛然刹住脚步。
后面的杜朝差点撞上去:“怎么了?”
任阮难以置信地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刚刚……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那个人的脸,有什么地方好熟悉!
一瞬间被激活的记忆飞速运转起来,她猛地回头,不假思索地指着一个背影大喊道:“抓住他!”
第12章 抓住他!
◎怎么连指挥使大人也跟着她到处胡闹◎
“抓住他!”
一声清脆的女子喝声,让周遭吵闹瞬间安静下来。许多百姓都停下脚步,伸着脖子往这边瞧。
唯有那个被任阮指着的背影,明明没有回头,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