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冷然，一双黑眸紧盯着慌乱的哲瀚。
一字一句地问他，“你、说、什、么！”
哲瀚被她捏着肩膀，紧按在冰冷的墙壁上，哲瀚甚至双脚离开了地面，绷直脚背才能勉强够到。
“我...我...”
哲瀚被许轻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就是鼓起勇气决定将这一切说出来的，没想到刚开口就被掼到了墙上。
“你这样他说不出来。”
傅予执没有直接阻止，而是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掌下，她的筋络紧绷着，像是到了极限即将崩断的弦。
许轻看着像是要哭出来的哲瀚，默了一瞬，还是松开了手。
哲瀚腿都软了，沿着墙壁滑坐在地。
莉莉丝上前解释，也是给哲瀚时间恢复。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哲瀚在走廊那边鬼鬼祟祟的。他看上去很不安，我觉得奇怪，想办法问了出来，他才说吴明博士被撞的当时，他就在现场。”
莉莉丝说完后，看身后哲瀚还失魂落魄的。
她忍不住上前拍了下哲瀚的肩膀，“你不是要说吗？说啊！”
能聚在基地里的，都是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的。但这并不代表每个人的心理都如同莉莉丝一般强大，哲瀚就很软弱。
莉莉丝就拍了下他，他却身子猛然一颤，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我说。”
哲瀚强打起精神，他不敢抬头看许轻和傅予执的眼睛，飞快地说出了经过。
两个月前，也就是吴明失踪的当天。
哲瀚在基地呆得无聊，就从基地离开，打算去两条街外面买饭。
那家烧腊店特别好吃，唯一的缺点就是老板不接受新技术，不提供外卖服务。
哲瀚一边想着，一边抄了近路往烧腊店那边走去。
然而，他走进昏暗的小巷，还没走到一半，就踢到了个软软的东西。
哲瀚下意识低头，在借着不亮的月光看到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寒毛瞬间竖起。
那是个人！
那个人还冲着他虚弱地伸出了手，像是在索命一样。
哲瀚本就胆小，受不了这个。
他想都没想，拔腿就跑。
一直跑到酒吧那边，他的肾上腺激素才稍微平静下来。
哲瀚也看到了自己的鞋上和裤子上沾着的血，酒吧的客人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他。
有个哥们儿还笑了一声，“兄弟，万圣节早过了。”
这里是繁华的市中心，谁会想到那是真的血。特别是在哲瀚的裤子甚至是衣服下摆上，还印着血手印。
他们还以为哲瀚是那种装扮怪异的客人。
哲瀚脚步匆匆，回到了基地自己的房间，冲着镜子一看，这才看到了自己衣摆上沾着的血。
沿着血的痕迹，他掏了下外套的口袋。
当他翻出染血的手机的时候，哲瀚人已经快吓没了。
这是什么《鬼来电》的情节吗？为什么那人要往他口袋里塞个手机！
哲瀚要被吓死了！
在反复默念破除封建迷信，崇尚科学真理之后，哲瀚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了这件事。
如果那是个人，不是个鬼，他是不是应该给他叫个救护车之类的？
想到这里，哲瀚换了一身衣服，用纸巾包着那染血的手机，就又鼓起了勇气，重返那昏暗的小巷。
这回，他用手机当手电筒，走遍了整个小巷都没找到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如果不是小巷中间残留着一滩暗掉的血迹，哲瀚可能真的会觉得自己撞见鬼了。
“当时月光昏暗，他没太看清他的长相。直到后面开始找吴明博士，我用那照片反复回忆，才觉得他们两个可能是一个人。”
哲瀚嗫嚅道。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距离开始搜寻吴明博士好多天了。他怕说出来后，其他人觉得他太软弱。于是哲瀚就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隐瞒。
许轻听到后面，已经不想再看到他。
她转身背对着哲瀚，闭着眼睛问道：“手机呢？”
哲瀚弱弱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带过来了，不过因为中间手机往外发过消息，我慌乱起来，就把手机...”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许轻已经转过身，看到了他用双手捧着的，被砸烂的手机。
哲瀚：“对不起。”
许轻没说话，从他手里接过了被砸碎的手机。
她低头端详着手里碎掉的手机，神色内敛，没什么表情。
傅予执见状，让莉莉丝先将哲瀚带走。
哲瀚走后，许轻才低声道：“怪不得，怪不得我追踪信号会追踪到上面的酒吧。”
在八师父失踪后好久，这手机发出了几条信息。
许轻也因此得到了研究的线索，去了绍平市找到了装有具体研究文件的U盘。
想到这里，许轻抬起头，隔着玻璃看向诊室里昏迷不醒的八师父。
他一定是早就设定好了手机上什么程序，在被车撞以后，想办法将手机送了出来，就为了手机不会被歹人所得，得到线索信息。
“为什么，为什么才找到他。”
诊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各种仪器的滴滴声。许轻的声音有些干涩，尾音沙哑。
傅予执一直陪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