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上市当晚，杜若蘅在庆功宴上哭得稀里哗啦，她感觉这八个多月以来吃的苦，比她之前二十五年总共加起来的还要多。
她一把捉住路过的欧阳露，双手环抱着她的腰埋头痛哭，将人胸口处的衬衫都哭湿了还不肯放开，欧阳露尴尬得不行，一脸“救救我”的表情左顾右盼，可却没人敢上前打扰她们。
直到菡萏的大股东小乔总姗姗来迟，欧阳露才终于得救，逃离了魔爪的她忙不迭地溜出去换衣服。
见状，乔陆森哭笑不得，他俯下身兴味盎然地盯着眼前人哭花了的脸看了许久，倏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不该现在问你，可我等不及了。”宴会厅此刻很吵，旁人根本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他还是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刻意压低声音问她，“阿蘅，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杜若蘅虽然有些醉了，可听他这样讲，依旧忍不住“噗”地笑出声，“乔陆森，你不是早就没这个想法了吗？”
闻言，他自嘲地笑笑，“我如果真的放弃了，巴黎时装周我就不可能拿着牡丹发钗出现在你面前，更不可能投这么多钱给菡萏。”
哦？还真是这样啊？当初白言朔笃定地说乔陆森对她图谋不轨时，她还笑他想太多，怪他不顾大局吃飞醋，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过于盲目自信了。
杜若蘅抓起手边的一杯冰水“咕咚咕咚”地灌下，人终于清醒了半分，她斟酌了一下措辞，目光灼灼地问道，“我对你就这点用处？”
“什么？”他没有懂。
只听她“嗤”地一笑，“我说，在你眼里，我就只配谈恋爱吗？是我帮你赚的钱还不够多吗？”她头痛地捏了捏眉心，“乔陆森，有了菡萏，你在乔氏集团才终于站稳了脚，我们这也算是合作共赢了吧？”
确实是这样，但他依旧不明白她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乔陆森默不作声地听着，只等她接下来的话。
杜若蘅忽然感觉喉咙不适，她用力咳了几下，咳得胸口处生疼，缓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如果我对你来说只有情绪价值，那可真是太没意思了，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最靠谱、最值得信任、可以将背后交给你的合作伙伴，我们联手建立起一座时尚帝国不香吗？”
“我没这样讲过，也不这么认为。”他听后不由得蹙眉，想必胜算不大，自己就要被眼前的人再一次拒绝了，但他实在不甘心，便继续追问了一句，“那为什么他可以？如果你想要的是钱和资源，是在背后支持你的理想和事业，那我觉得我比他更合适。”
闻言，杜若蘅想都没想就摇头晃脑地否认了，“不一样，你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带不来情绪价值。”
“……？”
第46章 昨日重现
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是夜, 乔陆森失眠了一整晚，也没能想通她话里的意思，而杜若蘅一夜无梦, 醒来时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什么。
米兰时装周进入倒计时, 洛英忽然打来电话，委屈巴巴地道歉，说不能陪她一起去意大利了，与此同时在社媒上官宣了婚讯：幸运地, 我找到了所爱之人，愿与我一路同行的你们也都能找到。
消息一经发出，几个平台瞬间瘫痪，祝福的、号哭的、吃瓜的都有——
亲妈粉老泪纵横：“我家英英终于嫁出去了，虽然我真的很舍不得，但她幸福就好。”
女友粉直接哭崩了：“谁？到底是谁？拐走了我的老婆！”
围观群众则兴冲冲地讨论着：“我可太好奇了, 哪个男人能配得上洛影后, 你们觉得呢？最差也得是个影帝吧？”
……
网友们的八卦言论越传越离谱, 洛英看到直截了当地回复道，“他是圈外人, 我不想他的生活被打扰，所以大家不要再猜了。”
见她如此急着维护另一半，女友粉们瞬间原地去世。
杜若蘅一边跟她讲电话, 一边刷帖子刷得开心, 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又开口问道，“你们隐婚了两年多, 怎么现在想要公开了？而且这影响你陪我去米兰？”
“嗯……”洛英听了欲言又止, 沉默片刻后小声地说, “杜若芜不让我讲，我偷偷告诉你……就是医生说满三个月之前还不稳，不建议我坐长途飞机到处跑。”
闻言，杜若蘅秒懂，“恭喜！那我就假装不知道，等到三个月了你再通知我一次。”
“好啊好啊。”洛英隐隐地笑，生怕正在厨房做早餐的人听见。
飞机落地米兰的时候，杜若蘅不免心情有些复杂，上一次参加米兰时装周还是三年前，她和小秋两人风风火火地跑来，奔赴一个又一个时尚秀场。
彼时她还是美露辛的御用模特，还没有跟莎莉闹掰，欧阳露神秘兮兮地打电话来邀约，然后在菡萏的大秀现场，她与白言朔久别重逢。
只是当时的杜若蘅完全不知道，那场重逢的戏码是他蓄谋已久的计划，他早已在心里提前排练了千百次。
大秀的后台依旧乱成一团，造型师们手指翻飞，给每一位模特做妆发，设计师们则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服装细节。
这一次，杜若蘅不再担任大秀开场的角色，后台需要有人负责统筹，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状况，而带领一众模特上台展示中国传统服饰的美这一艰巨的任务，压在了陈晓熹和黎天青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