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巍摇了摇头,回想起阿桑卓生前拉着他说的话,手指攥紧了石头欲倾身说什么,但最后那句话卡在喉间又咽了回去。
丁思月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高巍知道逃不过她的眼睛,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我妹妹她走前和我讲了许多关于松川的故事,也留了遗言给我,让我找一个叫阿月古的女生,希望我能替她好好感谢这个女生。”
丁思月长睫一颤,目光突然从高巍身上移开,心里一阵难受。原来他来到这里是另有目的,原来他对自己的好,仅仅是因为阿桑卓。
可一向注重细节的丁思月却忽略了一点,阿桑卓与她交际并不多,也谈不上感不感谢,怕是她真的动了心思和有心人的故意隐瞒。
她呼出一口气,将额前的碎发挽在了耳后,带着浅浅地笑意,“你在岩门沟就把我认出来了吧?”
“嗯。”
“为什么当时不说?”
高巍陷入了沉默。
“阿巍!我们可以走了!”董煦站在路边朝他们挥手。
丁思月垂眸,然后站起了身,平复了情绪后走到他身侧道:“走吧。”
她刚准备走,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她愣在了原地。
高巍抬起头看向她,冰冷地问:“丁思月,你体会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这句话再次将她卷入回忆漩涡,她抬手掰开高巍的手,“体会过,但再也不想体会了。”她话一说完便冷漠地往回走。
高巍注视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一直疑惑地问题有了一个答案,他咬紧咬攥着鹅卵石,随即站起身将它狠狠地砸进了水中,连带着胸中藏了许久的怒火与憋屈也一并入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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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汉斯简单的搭了一个帐篷,之后从副座上拿出了笔记本电脑,他单手托着电脑身体靠在车上,指腹在触控板上滑动。
他查看了几张在岩门沟拍摄的照片,看着那里的孩子围着他笑得灿烂,眼里有光,自己的嘴角也不禁一弯。
村民对他的热情他都感受深刻,所以他和每一户人家都拍照留念,照片里的村民们虽然身体有残缺,但是每一张照片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打开了自己的推特,然后更新了一些图片,顺带翻了翻之前的图片,发现有人询问地名,于是他回复了一句“Rocu, China”。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嘿,汉斯,考虑的怎么样了?”
“罗恩,在尼埃的时候我就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跟你们狼狈为奸了。”
电话那头的尼埃人坐在转椅上,用手抖了抖烟,“根本不需要你出面,你在担心什么?”男人将转椅转向落地窗,他看着对面的高楼道,“最近两方局势紧张,上面还想用老办法去压制。你要是愿意回来,价钱一切都好商量。”
“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回来。”
这时,电话那头的男人捂住了听筒,侧身听着下属说了一句话,然后他将烟杵灭在烟灰缸中,重新接起了电话。
“也不知道中国有什么值得你留在那,既然你不愿意回来,那就不打扰你了。”男人嘴角一弯,“希望你不要到时候后悔了。”
挂掉电话后,汉斯却释然了许多,他这些年在中国已经学会了如何坚定自己态度,如何不忘初心,如何替自己犯过的错去赎罪。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作者有话说:
最近升职了,系里的团委工作都要我负责,所以这几天特别忙,这章都是我凌晨写出来的/哭泣字数短了点,先将就一下,我后面修文会再修的
第28章
微凉的风拂过松川的草地, 一条明显的裂痕出现在草地上,一群牛羊沿着裂痕一路走一路食着地上的草。远处一座雪山夹在两山之间,雪顶划破上空的云层, 狂风一场,厚重的云层散去, 唯有雪顶的云像一面旗帜随风飘动。
吴天林穿着便服提着一些水果,沿着裂痕一路向前,在他的脚边摇曳着许多只在盛秋才可见的蓝色小花。
他跳过小溪流,选择停住脚,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建在山坡上的小木屋。木屋的旁边特地搭了一个尖顶帐篷, 帐篷上系满了写有经文的彩色绸缎,两匹老马正低头在帐篷外吃草。
吴天林继续沿着小道往前走, 快要走到顶时,在帐篷外的老马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眼那两匹马, 随后抬手敲响了木屋的门。
敲了几次都没有人应声, 于是他后退几步绕到了小木屋后面。这时,天空中传来了一声鹰啸,而不远处出现了一名老人的身影。
“古吉前辈!”吴天林朝老人挥了挥手。
古吉的眼神不如从前了,但是还是依稀能辨别出那是吴天林,毕竟这年轻人时不时就上她这来。
吴天林注视着古吉缓缓走到自己跟前,记忆里的古吉便是拿着一本登记本和一支圆珠笔从森林里走出来,林子深处是她毕生的坚守。
“古吉前辈,我给你带了新鲜水果来。”
原本在天空之中翱翔的鹰, 扑扇着翅膀落在了古吉的肩头, 随后用喙理了理翅膀下的羽毛。
古吉笑着伸手接过吴天林的水果, “每次都麻烦你跑来跑去。”
吴天林挠了挠后脑勺, “不麻烦,您在这里都守了这么些年,我们这些晚辈都很佩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