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给你剥。”“嗯?”
许澄宁眼睛瞪得老大:“这不行,使不得……”
“孤喜欢剥。”
说是说着喜欢的话,秦弗的脸却像凝固了一样,只有嘴在动,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她,好像只要不答应就要用眼神瞪死她。
“好、好……”……
许澄宁离开后,李少威离开八角井,准备走走,迎面遇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
男子穿着一品朝服,眉头深锁地看着他,从上往下,从下往上,左绕一圈,右绕一圈,然后叹着气走了。
谢允伯摇头。
不行啊,模样长得还可以,却太单弱了,气势不够,配不上他女儿。
配宁儿的得是最出色的儿郎。虽然他不着急嫁女儿,但现在就得好好选一下,免得被人订走了。
皇子龙孙他是肯定不会考虑的,像高家那样族大人多的世家他也不要,以后女儿嫁过去多累啊,还容易受欺负。他可以揍亲家揍女婿,可有好的选择,为什么要让女儿嫁这样的人家?
满京的男儿在心里过了一遍,谢允伯唯对余泊晖有点满意,文雅端方,也是难得的英才,家世不错却远没有谢家根基雄厚,就是比宁儿大了将近七岁,是不是有点多啊。
他错过了女儿的成长,打算把女儿在身边至少留够五年,谁等不了他还不嫁了呢。
他这边想女儿的婚事想得唉声叹气,那边谢容钰从场上退下来,被王氏拉着说话。
看王氏一脸欣喜的样子,曹氏重重出了一口气,与孟氏交换了一个懊恨的眼神。
“不但没出事,还叫他出尽了风头,真是可恨呐!”
“二嫂莫急,斐哥儿也有机会呢,肯定能把他压过去。”
“可我这心里,就是不甘心!”
孟氏没再说话。她最大的孩子是女儿,儿子才四岁,丈夫仕途上也是平平庸庸,偌大的文国公府,二房可以跟大房争一争当家人,怎么轮都轮不到他们三房。
所以她押死了谢老夫人和曹氏这一头,跟在她们屁股后面捡些好处。真的对大房做点什么,她可做不来。
“历来崭露头角的人陛下都会加官进爵,世子爵位上是无可再赏了,你说,陛下会不会给他升官儿啊?”
曹氏抿住了嘴。
一府两兄弟,谢容钰要是升官了,还能有她斐哥儿的份吗?
她绝不允许有人挡了斐哥儿的路!
她突然想到,自己最近偏头疼,在吃药,早上还特意揣了一包磨成粉带在身边。
这药有病吃了治病,没病吃了肚子则会大痛特痛,腹泻许久,恢复期间脸都是青白的,就跟病秧子似的。
她从袖筒里摸出药粉,在心腹嬷嬷耳边说了几句。
“把这个……放在……”
嬷嬷领命而去,妯娌俩便闲步离开。这时,原来站着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人,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第184章 鸽子汤
橙红的蟹壳被一只只掏空,蟹肉都被挖到了许澄宁碗里。
许澄宁一边吃一边偷眼看秦弗,怎么看都觉得他带着怨气。
“殿下,你不吃吗?”
秦弗看她一眼:“不吃。”
“殿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可你剥蟹好凶。”“你少管。”“哦。”
秦弗不让管,许澄宁就听话地埋头吃。她不说话,秦弗却主动开口了。
“你上学堂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人?”
许澄宁愣了愣:“先生还有同窗啊。”
“都有些什么样的人?”
“这个怎么说?”
“比如,”秦弗语调放轻,垂眸看着蟹,似是不经意地问,“谁跟你最好?”
许澄宁毫不犹豫:“最好的当然是邢夫子,邢夫子是大大的好人,邢师娘也是,对我特别好。他们还有个女儿,小时候,邢姐姐还抱过我呢。”
“同窗里呢?”
“同窗的话,在府学是少威兄和陆昌兄;小时候在县学,也有几个同窗哥哥很照顾我,但现在都大了,没再见过他们。”
秦弗在她的言语中听出李少威好像不是多独特的存在,心里郁气微散了些。
不对,他本就不是怀疑澄宁对那人有什么,而是那人明显对澄宁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虽还未曾沾惹情事,但这次却很笃定自己不会猜错。
想到这,那股气又堵了起来。
刚要出言提醒许澄宁,看到她那张脸又止住了。
他尚年少,之前在扬州城就被冒犯过一回,再告诉他这个岂不是要吓到了?
他无亲父兄可撑腰,而自己把他当半个弟弟看待。若不看着点,都不知道哪天叫人欺负了去。
“下午坐孤旁边,礼部的记录你来做。”
“咦?”
这话锋转得有点快啊。
秦弗没有给她多做解释,把最后一只剥完,蟹壳装肉全抖进许澄宁碗里,看她吃了两口,突然想到什么,又端走了碗。
许澄宁勺子舀空,不解地看他。
“蟹肉性寒,不宜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