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辰撩起嫣然的上衣，钟玥的世界再一次受到洗礼。
第22章 碎尸篇
她的肚子和胳膊一样，布满了坑洼。
很多地方因为剜得太深，成了个黑漆漆的洞，腥绿的肠液从洞里渗出，顺着皮肤流下。如果那还能称为皮肤的话，又积蓄在下一个坑里，满了之后再向下，如此往复。
浅一点坑里积着肠液，深一点的坑中偶尔耷拉着腹部组织，密密麻麻排列着。
钟玥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想吐但没吐出来，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消化了。
沈昊辰挑了块还算完整的地方，眼都不带眨一下，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索。
“啊！”
嫣然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暗牢，令闻者心惊，当然，这个闻者不包括沈昊辰。
他拿出一个水晶盒，将带血的肉放进去，又掏出块帕子认认真真擦拭干净刀。
做完这一切的沈昊辰从桌子上端起一个碗，捏嫣然下巴强行灌进去，“乖，喝了这碗参汤，这可是千年的老参，很补的。”
泪水和着洒落的参汤，顺着嫣然的脖颈流下。
沈昊辰掏出帕子帮她温柔地擦拭干净，最后，吻了吻她的唇，“乖，等我回来！”
画面消失，屋子又恢复了原貌，嫣然孤零零躺在床上，床的斜对面是门。
被这几间屋子来回折腾的钟玥情绪似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急需找点东西宣泄。
她蹭蹭两步来到床头燃烧着的沉香前，伸出两根手指，咔，将沉香掐断。
可是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又跑到楼下，长长的客厅尽头还是另一个长长的客厅。
钟玥顺着客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折叠点，一头栽进另一个同样的空间。
还是没有用，该死的沈昊辰，诓骗自己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在看过嫣然和他的过往后，钟玥对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她现在大致可以肯定，自己之所以陷入这般处境，一定是沈昊辰搞得鬼。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吵闹的鼓点从楼上传来，伴随着人群的喧嚣。
钟玥寻声上楼，声音是从楼梯左边一间客房传出的。
她推开条门缝朝里看去，是一家迪厅，激情澎湃的DJ在舞台上忘我地打着碟，时不时响起两声「everybody，嗨起来」的热场话。
霓虹灯闪烁下舞池里的人们疯狂扭动着身躯，雪白的肌肤，性感的腰肢，明暗交叠的灯光，这里的一切都是钟玥所不熟悉的。
她只在电视剧的某些片段里见过这种场景。
从小爸妈家教甚严，绝不许她超过十一点回家。即使是高中的时候，每晚放学爸妈必会有一人来接自己，她是在爸妈倾心搭造的爱的城堡里长大的，从未见过社会的阴暗以及灯红酒绿的欢乐场。
她素来品学兼优，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她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现在却陷在一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困境里。
钟玥推门而入，巨大的声浪几乎刺穿她的耳膜。
一个化着烟熏妆，黄色短发，衣着暴露的女孩从她旁边经过，身后跟着个同样染着黄头发的男生。
男生伸手拽住女孩，“别生气，再玩会嘛——”样子吊儿郎当的。
女孩甩脱他的手，向舞池外跑去。
“切出来玩还装贞洁烈女。”男生转身又回到舞池中央。
眼前的画面跟随女孩转动，钟玥看到女孩一路跑到迪厅后门，出门后点了支烟，靠在墙上抽了起来。
钟玥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小姑娘抽烟不好，对身体有害。”
是沈昊辰的声音。
他手里还是拿着那把黑色雨伞，穿了身运动服，运动衣宽松的帽子将他的脸遮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
“哟，大叔啊！既然那么关心健康，大半夜来这干什么。”
女孩吐出了一长串烟圈，站起身朝沈昊辰走去。
待离得近了看清沈昊辰长相，「是个帅气的大叔」，女孩掐灭手里的烟，柔若无骨地向沈昊辰怀里靠去。
“还是…大叔你只是担心我的健康？我很健康的，要不，你试试？”
“嗯，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女孩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急速后退，在离沈昊辰十米开外停住。
钟玥想起来了，这是第一起碎尸案的发生地，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前一阵各大媒体、新闻铺天盖地地报道，这个巷子在画面里出现过很多次。
借着昏暗的灯光，钟玥看清女孩是被很多条细得近乎透明的丝线缠住拖后去的。
那些如同蛛丝般的细线紧紧勒入皮肤，渗出殷红的血珠，远远看去，女孩像是戴了好多条红玛瑙链子。
渗出的血液顺着丝线蜿蜒而行，汇聚到一支红玉簪子，正是沈昊辰送给嫣然的那支。
女孩两只眼睛涨得都快突出眼眶，嘴巴长得大大的，四肢被丝线固定住，丝毫动弹不得。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放血，面容因疼痛和恐惧而扭曲，像是屠宰场里被放血的动物。
沈昊辰将手里的黑伞打开，他那会说是畏光，所以要带把伞。
可现在是凌晨，天空黑漆漆的，若没有路灯，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可他还是打着伞，可见这个男人嘴里没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