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就没有疑惑吗？难道他就不好奇她这些秘术是如何学来的吗？还是说他以为这是阿昭教她的？
凌新月心中有满腹疑虑，她又忍不住去看慕渊。
慕渊坐在紫檀木椅子上，微微侧着身看着窗户外面。
从窗户望去，外面的江面一片白濛濛。
她顺着他的视线，朝外面看了几眼，视线重新回到慕渊的身上。
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他的身后，黑色的长袍上用金线勾勒的花纹流淌着柔和的光泽。她看着他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侧脸，恍惚间又回到了前世。
以前，她经常看到他这样坐着，望着一个方向沉思。每当他这样出神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
她在心里想啊，师尊在想什么呢？
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可是现在她知道了，他定是又想起了那个周梦蝶。
凌新月顿时心中不快。
若是慕渊知道她心中此刻所想，定要为自己叫冤。
天地良心，他真的什么都没想啊，只是她这样一直冷冰冰的，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才看着外面发愁。
察觉到凌新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慕渊回过头来，冲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谁知床上的少女，冷哼了一声就又躺下了。她侧着身子背对着他，那气恼的模样，让慕渊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又做错什么了？
想起她最近的冷漠，她这副气恼的样子倒让他安心了一点。她气他，恼他，恨他，证明她还在乎他。
慕渊最怕的是有一天自己在她的心中掀不起一丝的波澜。她对他无爱也无恨，那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绝望。
雨势慢慢地小了，天空开始放晴。凌新月起身走出了船舱，她站在甲板上看着平静下来的江面。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暴雨之后的江面，似乎比之前更加的广阔。抬头看着天空，乌云正往着天边过去，金色的阳光从乌云里透出，在混沌的天地里拉出几道细线。
一条彩虹横跨天幕，远处的群山云雾弥漫，景色唯美。
凌新月挥手间撤去了笼罩着这艘大船的结界。于是清风伴随着雨后清新的空气灌涌进来，吹起她衣裙长发飞舞。
凌新月站在船头，欣赏着这雨过天晴的美景。她看得出神，忽然的一个浪头打过来，船摇晃了一下，她的身体往旁边倒去。
“小心！”
不等她稳住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她靠着男人的胸膛，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猛地推开他。
看着她对自己又是这冷若冰霜的模样，一向心高气傲的慕渊，心中也有点恼怒了。确实是自己对不起她，可是他做小伏低了这么久，难道也换不回来她一个笑容吗？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吗？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他语气里颇有怨气。
凌新月看着他，语带讥讽道：“机会？什么机会？你又不爱我。”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他激动的抓住了她白皙的手腕。
如果他不爱她，失去她的时候，怎么会如此痛彻心扉？如果他不爱她，失去她之后，他怎么会疯了一样寻找复活她的办法？
他只是……只是明白了太晚。
“你只是在我的身上寻找一个影子，但我永远不是她。终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像她的影子，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再跟我说出这种违心的话了。”
凌新月看着他的眼睛，语调带着几分冷漠和几分讥讽。
“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爱的就是你，凌新月！”他抓着她的双臂，直视着她清澈的眼瞳。
凌新月别开视线，看向江边。
她不信。
他深深的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心里抽痛。她为什么不信？难道还不是因为他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情伤透了她的心吗？
他伤透了她的心，也失去了她的信任。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臂，思绪混乱。他竟然想不到自己该用什么办法让她相信他真的爱她。
“你抓疼我了。”凌新月说，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臂。
慕渊看着自己的双手，惊觉自己太过用力。他立即松手，说了一声抱歉。
风吹起凌新月的长发飞扬，她轻一挥手，一张地图漂浮在了她的跟前。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她看着滔滔江水，随口问道。
“我们正在陈水江的主河道之上，顺流而下，前面就是蓝雪城。”慕渊看着前面掩映在群山间的建筑说。
漂浮在凌新月跟前的褐色地图上，标出了许多个小地点。有些打着叉，有些被圈了起来，凌新月漆黑的眼瞳看着其中一个标红的地方，喃喃自语般地说:“蓝雪城啊，那么就顺路把这附近臭名昭著的魔道势力给收拾了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鬼面女
【一个月后】
明月高挂于天空之中，月下五毒教的总坛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大火燃烧了起来，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一把白色的剑，如同疾驰的电光一闪，将一个正在逃离的身影钉在了高墙之上。
往日里威风八面的五毒教的教主此刻狼狈不堪，他浑身是血，长发散乱，胸口被一把剑插着，汩汩地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