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看都没看他们，转身去了后堂，衙役也各自散去。
柳颜颜和元衍则是躲到了角落，压低声音嘀咕着：“那日你打了药铺掌柜，这次他怕是会配合柳家人编造谎言。”
“那也没有办法，打都打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何况她并不后悔。
眼底泛起一抹担忧，元衍忽然开口道：“不若说人参是我给你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家有没有人参，而且柳家人都说的漏洞百出，他们改一下口供也不是问题。
权衡片刻，柳颜颜摇了摇头：“怕是没什么用。”
柳家人惯会的就是蛮不讲理，着实让人头疼。
薄唇轻抿，元衍低眸沉吟，忽然想到了什么，骤然抬起头：“或许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柳颜颜愣了下，随即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可这样也不能证明什么啊。”
“至少能证明银子是你自己赚的，而且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说你的银子来处不净吧？”
而且他之所以会这么想，是还有个想法！
柳颜颜略微思索后，赞同的点点头：“也好，那就这般做吧，毕竟目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好，那你在这里小心，我去去就回。”
叮嘱一句，元衍便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药铺内。
柳大朗言简意赅的跟掌柜的说明了来意，掌柜的刚开始还有些懵。随即想到那个人参的事情，当即黑了脸：“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撒谎？”
“也不能算是说谎，毕竟这人参的确是我家的，只是这小贱人自己盗取了，现下我们又没有证据……”
这话乍一听是没什么问题，可掌柜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若是我配合你们，县太爷怪罪下来……”
“你放心，绝对不会，而且只要判定人参归我们，银钱我绝对少不了掌柜的。”
柳大朗说的信誓旦旦，掌柜的略微沉吟，终究是点了点头：“行吧，那我就跟你去看看。”
“好，劳烦掌柜的了。”
两人回到衙门，县太爷重新升堂。
“回大人，药铺掌柜带到。”
柳颜颜漫不经心的睨了眼掌柜的，掌柜的顿时打了个寒颤。
这小姑奶奶的眼神好可怕！
那日药铺的事情历历在目，掌柜的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没事跟着凑什么热闹？
“药铺李掌柜，你倒是说说，你可曾见到过柳家大朗跟你询问人参价格？”
“这个……”
掌柜的犹豫了下，正欲点头，便听到柳颜颜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县太爷，这样的证词，我怀疑有问题。”
“柳颜颜，你少胡说八道！”
柳大朗下意识反驳了一句，眼底闪烁着慌乱。
柳颜颜却没理会他，只是看着县太爷：“县太爷想必不会相信这种证词吧？”
“你当如何？”
“简单，分别让两个官差将他们单独进行询问，不用问别的，只要说时间，地点，人参的年份模样，大概几根须子，最后又定了多少银子，为何不卖的理由，全部都回答一遍，相差无几说明没问题。”
此话一出，柳大朗和掌柜的脸色皆是一变。
县太爷惊讶的看了眼柳颜颜，倒是没想到她这般聪慧：“好，那便依你所言，宋城李浩。”
“是！”两人应了一声，带着柳大朗和李掌柜离开了。
最终答案不必说，自然是不同的。
县太爷看着两份不同的证供，恼火的拍桌：“这就是你们的证据？简直胡闹！”
柳大朗脸色惨白，不敢说话。
柳老太太见事情逐渐不受控制，再度胡搅蛮缠起来：“那她的人参也说不清来路，总不见得她说的就是真的！”
闻言，县太爷又看向柳颜颜：“你可有证据，证明人参是何时挖出来的？”
“我……”“自然有证据！”
不等柳颜颜开口，元衍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少年的语气带着几分焦急，气息也有些不稳，显然是紧赶慢赶回来的。
众人纷纷看向元衍，只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
除了柳颜颜认出对方是酒楼掌柜，其他人都有些茫然。
药铺掌柜的倒是认出了，只是却不明所以。
“回禀县太爷，这位是城中龙门客栈的掌柜，那日我们卖参之前，是先去客栈卖的野味，两只猪獾，掌柜的可以作证。”
“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掌柜的擦了擦汗，喘息着点点头。
县太爷蹙了蹙眉：“继续说。”
“是。”
元衍微微颔首，随即再度开口道：“而人参，其实也不是我们采到的，而是杀猪獾的时候，从猪獾胃袋里发现的，当时我们还跟酒楼掌柜讨要过清水，掌柜的也可以作证。”
“没错，是这样的，当时我还笑说他们运气好。毕竟猪獾能吃到如此全乎的人参，也是少见。”
这话说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怕是没人敢信。
别说药铺掌柜的唇角抽搐，就连县太爷也是满脸黑线。
偏生人家有证据，他还挑不出什么问题。
憋着笑，县太爷看向一侧的柳老太太：“你们可还有话说？”
柳老太太和柳大朗此刻已经傻眼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