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不高兴,我不想见你。”
她用手扯弄着男人的手背,长长指甲不经意在他的手背上留下抓痕,可他就是不放开,任由血丝渗出来。
谢宛宛有些急了,有水汽在眼眶里打转,她低着头,盯着唐舒手背上的血迹衔接成几条长线。
一滴泪落在上面,晕开鲜亮的红色。
她为什么要哭,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吗?她给自己打了多少预防针,她应该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谢宛宛讨厌没出息的自己,一点也不潇洒,一点也不像她。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一吵就提分手。
唐舒的视线定在谢宛宛的头顶上,眼睑忽颤了一下,手背上的眼泪烫得胸口疼。
他放开了她,嗓音沙哑:“你别动,我下车。”
副驾驶的门轻轻关上,余下的一缕清冽的苦艾后调。
和即将来临的冬日倒是绝配。
“…”谢宛宛依旧低着头,手石化在操纵杆上空,空荡荡的。
心里那杯水正在慢慢减少,她缓缓抬头,看到唐舒站在车边的枯树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抵出一根,塞进嘴里。
他很少在校园的大庭广众下抽,因为学生会的关系,他以身作则,维持良好的形象。
男人背对着她,优越的身型靠在门上,一缕轻烟从肩膀上升起,背影轮廓看上去有些落寞。
今天都没来得及仔细看,他好像瘦了些,回忆起他刚才的眼睛,几条血丝在眼白处纵横交错,眼下沉淀出一点青黑色。
他睡眠浅,在飞机上一定没睡。
以前半夜里她去上个厕所爬回床,他时常会被吵醒,然后拥着她亲一会儿,再接着入睡。
谢宛宛逼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看有没有学生会发来的消息。
意外地,唐舒的助理姜鹏主动给她发微信。
姜助理:【谢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姜鹏。请问舒哥现在和您在一起吗?他一下飞机就回学校了。他好像是想给您惊喜,特意改签的机票,通宵的飞机,挤的经济舱,我有点担心他的时差倒不过来。
姜助理:【他现在不回我消息,我没法跟唐夫人交差,他要是平安和您接头了,您就回我一下,拜托了。】
谢宛宛吸了吸鼻子,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犹豫片刻后,给姜鹏回复:【在我身边了,等下我把他安全送回家。】
姜助理:【好嘞,那我就放心了,他跟您在一起铁定高兴,我就不打扰了。】
他现在确实在她身边,却不高兴。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闹变扭呢?
谢宛宛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毛线毛糙的质感在眼皮上摩擦,眼眶辣辣得疼。
她像发泄似得揉着眼睛,仿佛那一点点疼痛能盖过精神上的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十月底的冷风伴随烟味灌入车内。
谢宛宛的手臂暂停了动作。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片朦胧中,有人“啪”得一声关上车门。
呼气的瞬间,唐舒的影子笼罩而来,将她禁锢入怀,发狠地吻了上来。
唇舌相触又相交,水汽在脸上晕开,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强硬地攻掠,呼吸全部被剥夺。
再一次一次互咂中,耳畔低语呢喃着唐舒温柔的声音。
“我的错。”
“对不起。”
“别哭宛宛,别哭。”
谢宛宛的手胡乱插进唐舒大衣里,紧紧抓着他的皮带。
这个吻迟到太久了。
结束时,谢宛宛觉得嘴唇干干的。
她抵开一点距离,眼泪汪汪地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唐舒贴着谢宛宛的唇角,在她股侧轻拍一下,意犹未尽:“想收拾你的心情。”
谢宛宛笑着又问:“还去吗? ”
“不去了。”唐舒从她身上起来,摸着她的脸,凝视着,“ 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他的宛宛,很孤独,他早该知道了。
唐某:你踩我几脚吧,不然我不舒服。
宛贵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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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下午回西黎湖畔后,唐舒一觉睡到第二日凌晨。
西五区的电话和消息轰炸了他的手机屏幕,划两下刷不到尽头。
他一到家便被人催上床睡觉,抱不给抱,亲不给亲。
作为男人,最初当然是拒绝的,并且用行动直接反抗。
可能是真的累了,一不留神被谢宛宛得空骑到腿上。
姑娘精得很,知道怎么拿捏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他身上的痒痒肉了如指掌。
谢宛宛笑容烂漫地瞰下来,把手指抵在他的唇边,低低地说:“你乖乖睡觉,醒来想做什么都行。成年人应该学会延迟满足。”
唐舒拉住即将离开衣襟的手,好整以暇地望上去:“再亲下嘴就放过你。”
她起身下床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坏笑道:“好好养精蓄锐哟,小叔叔。”
唐舒去扣她的脖子,谢宛宛灵活地做了预判离开,只留下麻酥酥的痒,从眉心渗透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