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过去。
第二杯咖啡已经喝光。
经期间不该喝咖啡，但她不喝咖啡就做不了事情。
秦牧寒自觉地替她买了矿泉水和小蛋糕过来，小心翼翼示好。
“吃小蛋糕的话，冷战时间可以缩短到两小时吗？”
这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卑微了。
曲天歌撇了撇嘴，接过小蛋糕开炫。
秦牧寒见缝插针。
"平常你都是这么忙的吗？"
“是啊。”
“为什么不交给助理做？”
“小陈也有自己要负责的工作内容。我是总裁秘书，相当于总裁的影子，所有跟你相关的工作内容都是我的职责。包括但不限于，检查所有项目以防有纰漏、跟进每个项目的进度、确保公司所有部门运作顺畅，以及，帮你安排应酬、活动、会议，替你泡咖啡，整理开会文件……”
曲天歌噼里啪啦说得很流畅。
仿佛早已将这些内容倒背如流。
她平常，跟别人吐槽工作不顺心的时候，也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秦牧寒怔了好几秒，才问她：“这份工作，你是不是干得很不开心？”
“嗯。”
“那你做什么会开心？”
曲天歌认真想了一下，苦笑道：“做什么都不开心，就连躺着也不开心。”
她跟大多数打工人一样。
卷又卷得很痛苦，躺也躺得不安心。
“我既不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也不是才华横溢的艺术家。没有过人的天赋，也没有伟大的梦想。我连买房的目标，都不是靠自己真本事去实现的。你说我做什么会开心？我也不知道。”
大多数人都像她这样，对人生感到迷茫，活得很累很无趣，偏偏又不能做点什么来改变现状。
这个情况若是再严重一点，就是空心症。
但她又还没到这种程度。
所以一直将就着，在秦氏集团待了三年。
秦牧寒听完她说的话，眉心一直紧皱着，良久才回了一句。
“我不是很理解。”
“没关系，我也不理解你的世界。”
一句话，把界线划得明明白白。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不必试图搞懂我在想什么，因为你无法真正做到理解。
秦牧寒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可是……你也不能因为工作不开心，就不喜欢我啊……”
第135章 送死的上门了
“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作为企业家，秦牧寒确实是个经商人才；
但作为一个领导，他并没有真正体恤过员工的辛苦。
“我有我的需求、感受和顾虑，这些你从来都没有耐心聆听过。你甚至都不肯相信，我是真的不喜欢你。就连领证结婚，也是你单方面宣布的。”
“对不起。”
“不用道歉，反正你又不会改。”
他看得出来，曲天歌是真生气，不是那种闹着玩的，也不是为了让他哄才装出来。
她端出了态度，要跟他保持界线和距离。
"秦牧寒，我今年二十五了。我不再是青春时期的少女，不会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会为了长得好看的男人乱了方寸。"
“我现在只想工作，赚钱，把自己的生活过好。”
“将来我也许会谈恋爱，但必定是以结婚为目的而谈的。我的对象，需要会过日子，跟我有精神上的契合，懂得互相尊重，与我相濡以沫。”
“现在你听明白了吗？我们并不适合。”
秦牧寒的眼眶红了。
有慌乱，也有不服气。
他站起来，黯然失色离开了咖啡厅。
秦牧寒的第二人格，第一次主动离开曲天歌。
她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低头轻抚胸口，小声呢喃：“疼就对了，这样才甘愿放下那不切实际的恋爱脑。”
*
秦牧寒回到酒店房，面壁思过。
刚坐下，他的眼神瞬间变了，开始自言自语。
“你伤害了她，所以她连我都讨厌。”
“少跟我划清界限，你现在用着我的身体。”
“你应该消失，这样她就不会再讨厌我了，我会对她很好，把她宠上天。”
“该消失的是你，你是个寄生虫。”
如果此时曲天歌也在现场的话，会发现，秦牧寒的语气和神色不停地来回切换。
这不是自言自语。
是两个人格吵起来了。
愤怒燃烧得越来越旺盛。
这时候……
“叮咚叮咚——”
秦牧寒动作一顿，瞥向门口方向。
深不见底的眼眸闪过一丝嗜血般的狠戾，从来没人见过他露出如此骇人的模样。
“叮咚叮咚——”
“送死的上门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只见男人站起身，走去开门。
站在外面的是个男服务员，“先生，这是您让我们送过来的香薰蜡烛。”
秦牧寒半眯眼眸，看着对方递过来的紫色薰衣草蜡烛，面色冷淡。
服务员见他没有身手接过，狐疑地问了一声：“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他回过神，伸手接过香薰蜡烛，仰着下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