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
他不配留住她。
*
刚离开公司没多久，曲天歌便感觉后脑的刺痛感越来越剧烈。
平衡感不太好，走路摇摇欲坠。
她心里浮现不安的感觉，决定不去咖啡馆了，转而去医院做检查。
“姑娘，你这情况有点复杂，先去照个CT吧。”
曲天歌心一沉，脸都白了，只得听话照做。
照CT的时候，曲天歌无意间跟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撞了一下，文件洒落满地。
“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孩神色慌张，眼神闪躲，拿起CT照片就走。
旁边有几个护士在小声讨论。
“那女孩的脑瘤好像更恶化了，幻觉很严重，一直说有鬼影在跟着她……医生说可能她熬不过半年。”
“才18岁啊，怪可怜的。”
曲天歌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心生怜悯。
直到医生看完CT照，说出判断结果的时候，她的怜悯心再也升不起了。
“曲小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做检查？”
她心头一咯噔。
“情况很严重吗？”
“是脑瘤。”医生神情严肃，“根据脑瘤的大小，是属于晚期了……”
后面医生说的什么内容，曲天歌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恍恍惚惚走出诊断室。
她鬼使神差，去了急症科。
都说常常emo的人一定要去急症科，看看那些猝不及防的生离死别，看看人类的生命有多脆弱。
曲天歌坐在长椅上，看了很久。
有个孕妇被抬进来的时候，满腿都是血，哭得很凄惨，婆家人一脸不耐烦，说同样都是女人，怎么儿媳生个孩子就闹这么大动静。
有对新婚夫妻夫妻出车祸，妻子的伤势很严重，丈夫哭着求医生，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一个老奶奶，被抬出救护车时奄奄一息，护士说老奶奶没有家人，医生说，没付钱没签字不能动手术。
……
曲天歌离开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
她去了湖边公园散心，总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
曲天歌苦笑呢喃。
“原来我也有幻觉啊，这脑瘤确实是很严重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之前所有的认知都过于理所当然。
以为自己能活到八十岁。
以为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能得到回报。
以为还有时间，所以一拖再拖，左三年，右三年，在一家自己不满意的公司蹉跎岁月。
就连谈一场恋爱，也要先判断自己能不能跟对方处到八十岁。
如今现实告诉她，她根本活不到八十岁！
就连呼吸也不是理所当然的。
太可笑了。
曲天歌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秦牧寒。
嘟嘟——
电话刚拨出去，两秒就被接起。
“喂。”
沉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曲天歌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这把声音。
秦牧寒已经好几天不跟她说话了。
眼泪夺眶而出。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终于鼓起勇气把内心深处的真心话说出口。
“秦牧寒，我好想你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
她等不到秦牧寒的回应，心里有点着急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
“在你后面。”
曲天歌神色一顿，立刻转身。
只见一抹修长的身影站在两米处。
男人站在路灯下，昏暗的光聚焦在他肩膀，像是舞台上的男主角。
他像是站在那里等了很久。
任何时候，只要她回头，就能看见他。
为她而存在的男主角。
“小祖宗，我也想你了。”
秦牧寒沙哑地回应道。
曲天歌哇一声大哭出来，再也不管不顾，抬起脚步，奔向眼前的男人。
拥入怀里。
紧紧抱着不放手。
第178章 这次没有反转了
秦牧寒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曲天歌抱得更紧。
她在他怀中痛哭流涕。
“秦牧寒，我要死了呜呜呜……”
他眼眶也红了，把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
“别胡说。”
几个小时前，保镖打电话告诉他，曲天歌去了医院。
秦牧寒抛下那心不在焉的工作，直奔医院。
她从脑神经科出来，去了急诊科。
他就默默陪着她坐在急诊科。
看见人来人往。
看见生离死别。
秦牧寒不知道曲天歌究竟被诊断出了什么病，但是看见她流露出绝望的表情，他心如刀割。
“医生说是脑瘤，发现得太晚了……”
曲天歌边抽泣边说。
“我坐在医院，思考了很久。”
“如果我明天就会死，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答案是你。”
“我这辈子的遗憾就是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换做平常，秦牧寒听见她主动告白，一定高兴坏了。
可现在却越听越觉得窒息。
他的小祖宗，怎么就得脑瘤了！
老天爷不可能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