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吧。”
洪亮的声音徐徐落下，他将一家之主的威严发挥得淋漓尽致。
曲天歌在心里打鼓。
终于明白为什么秦牧寒让她不用买礼物过来了。
今日一见，她就很确定，秦老一定会看不上她带来的那点东西。
她如坐针毡。
小心翼翼地动筷，只敢夹面前的菜，其他的都不敢拿。
拘谨的人不止曲天歌一个。
大家看似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可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安静的，吃东西斯斯文文，咀嚼都没声音。
全场之中，大概只有秦牧寒最坦然自在。
他眼里没有爷爷的威严，只有歌儿。
“你怎么不吃这个？”
“虾子好吃，我给你剥几个。”
“那块红烧肉你尝了么？家里的厨子最擅长做这个。”
“鱼肉想不想吃？我帮你夹过来。”
刚开始秦牧寒说话声量小，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到。
曲天歌好几次用眼神示意他不用管，他依旧自顾自地给曲天歌夹菜。
好吃的，夹。
不好吃的，从她碗里夹出来。
曲天歌：“……”
当秦牧寒对曲天歌献殷勤的次数越来越多时，大家都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曲天歌发现长辈们都在看她，脸都红了，小声回了秦牧寒一句。
“我想吃自己可以拿，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秦牧寒面不改色，连声量都不压低。
就这么当着所有人面前回应她。
“你的是我女朋友，我不照顾你，照顾谁？”
空气中一片寂静。
长辈们没来由地吃了一大口狗粮，看他们的眼神越来越古怪。
曲天歌想死的心都有。
这会儿她在秦家人的心里，印象分绝对是大打折扣了。
坐在斜对面的秦峰，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哥，你能不能克制点？这么肉麻的内容，留着晚上小两口相处的时候再说不好吗？”
“不能，这些话就是故意说出来膈应你们的。”
明明是秦牧寒说话得罪人。
但曲天歌却恨不得现在找个地洞钻进去。T_T
“……”秦峰沉默两秒，小声骂了一句：“草。”
那一声粗话，瞬间勾起了曲天歌的思绪。
她不禁瞪大双眸。
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秦峰的声音如此熟悉了！！！
第230章 火药味终于出来了
这声音，不就是公司停电那晚上，鬼鬼祟祟躲进柜子里的男人嘛！！！
曲天歌还记得当时是两个人。
她现在只认出秦峰。
主要是他说脏话的时候，痞气十足的口音特别容易认出来。
那件事曲天歌早就忘记了。
也完全想不起来当时秦牧寒究竟怎么处理，后来事情不了了之，也就没再想起。
她忍不住对秦牧寒挤眉弄眼。
结果秦牧寒会错意了。
“还想吃虾？行，我给你剥。”
他还沉浸在为她做这个做那个的幸福感里，跟曲天歌的频道完全错开。
曲天歌心里很崩溃。
算了。
这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还是之后再提吧。
继续吃饭，依旧忐忑，但开始有点麻木了。
秦老忽然抬起头，看一眼正在剥虾壳的秦牧寒，随即又将目光锁定在曲天歌身上。
“曲小姐还习惯不？”
一声曲小姐，显得生分不少。
曲天歌像是被点名回答问题的小学生，背脊直了直，微笑着点头回答。
“可以的，饭菜合胃口。”
秦老接着又说：“我是问你，跟牧寒在一起还习惯不？”
她依稀觉得这问题是在试探，却又不知道对方要试探什么。
“嗯，已经习惯了。”
“他恋爱脑的样子，我们全家都不习惯。”
“……”
“我本以为，整个家最正常的就是他，没想到……青出于蓝。”
秦峰忍不住插嘴。
“爷，我才是最正常的，我就不恋爱脑。”
秦老冷哼一声，“你最傻缺。”
“……”
曲天歌差点憋不住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老对秦牧寒现在这副模样颇有微词。
可秦牧寒丝毫不慌。
他仿佛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心一意剥虾壳。
“歌儿，吃吧，但这个是最后一个了，不能再吃了。等你伤口完全好了，我再带你去海边吃。”
秦父忍不住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
“你小子收敛点。”
奈何他油盐不进。
“多看看我恋爱脑的样子就能习惯了。”
众人：“……”
从刚才到现在都没说过话的秦昭，突然‘啪’一声，把筷子放下。
清脆响亮的声音，惹得众人心头一颤。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他。
只见他面色阴冷，语气嗔怒。
“爷爷，秦牧寒现在就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子，压根没有昔日那种果断犀利企业家风范，你确定还要将公司交给他打理？”
大家一直闭口不谈的话题，终究还是被提及了。
大伯紧紧皱眉，低声训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