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起风,落地窗外花草撕扯,室内却一派安宁。
连木廊挂画都非常有格调,不见半点暴发户的风格。
……虽然本来也确实不是。
盛大少爷带着小同桌走进回廊,推开了扇木门。
门内是个卧室,帘子拉着,黑咕隆咚的十分宁静。
思归困得不轻,盛淅则很轻地、有分寸地捏捏女孩子手腕,示意她跟着自己走,然后把思归牵到了床边。
又捏我手腕,龟龟委屈地想,我哪里他都碰过了。
摸过脸、手、头发、现在再加上手腕……可恶,四舍五入就是哪里都碰过了!放在古代士大夫这么对待女孩子都是要上门提亲的……
呜呜,不过按我最喜欢的棺材瓤子小凰文套路,我的家世大概只能给他做填房。
我宁可把你鲨了都不会给你做填房的!
……等等填房是什么来着?余思归愣了一下,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确定。
“怎么了?”
盛大少爷突然到什么,好奇地问。
归归老师发着呆说:“放在古代……以我的脾气,我身上可能会有人命债吧。”
盛少爷那下没忍住笑,噗嗤一声,嗓音稍稍压低了点:“那我不怀疑。”
“但我更怀疑你可能打不过你要宰的人,被人偷偷打闷棍。”
思归:“……?”
盛淅温和道:“好了,睡一觉再说吧。”
他说着拧亮了昏黄床头灯,思归的确困得不轻,懒得和他计较武力值问题,很乖顺听话地钻进了那个黑乎乎的小被窝。
被褥柔软、干燥,然而归归老师钻上床的那一刹那,鼻尖忽然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只在同桌身上闻过的干净气味。
……等等。
钻进被窝的归归心里一凛,这是谁的床啊?
第五十五章
遮光窗帘拉着, 盛淅拧亮床头小灯后,门咔哒一声合拢。
被子里有一股很淡的、盛淅的干净气味,混杂着一点洗衣液香气, 余思归蜷在他的床上, 只觉得耳朵根都泛起了红。
……怎么会有人把同学塞到自己床上睡觉……思归害羞地想, 做出这种事让无辜的同学怎么睡得着鸭!
同学无辜,很小心地在他床上滚了一滚, 好像在探路, 发现他床还挺宽, 而且软硬适中, 又迅速从左滚到右,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在他床上蜷成了一个团团。
呜呜, 环境好陌生, 归老师柔弱地想,简直好像痛失清白……
余思归:“……”
你又在脑补什么啊!!!
思归含泪心道回去就连夜戒了我的棺材瓤子小凰文……
她将盛淅的被子蒙在了头上,羞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过了会儿露出只脑袋, 看见盛淅床头摆着他的手机充电器,还有抽纸及他的私人用品。
思归非常怕羞, 而且忸怩,拽着被子拉到自己脸上,感觉自己是决计睡不着了……
……然后呼地睡得很熟。
盛大少爷的气息拥在思归身侧, 莫名地给她一种安定感,直接冲淡了环境的陌生;加之窗帘拉着, 屋里黑漆漆,甚至比余思归自己的床睡得都舒服。
龟龟在少爷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只知道中途盛淅悄悄开了次门,进来拿了点东西。
黑暗里,归归听到声响,小小地叫了他一声,少爷也很轻地应了下。
“四……”思归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冒出声音,“四点叫我哦。”
少爷笑了笑,声音很低:“好。”
——就像属于深夜大海的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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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做了场梦。
梦里她回到自己小时候,住在姥姥家——也就是她和妈妈如今住的老房子,只不过届时尚未翻新,仍是上世纪的老房子,采光糟糕,有经年不散的白蚁和青苔。
她半夜想出去看海,就从卧室窗户爬出去,顺着荒草丛生的屋顶,一路跑向海边。
黑夜大海宁静,松树下有个小孩等着小思归,两个小孩子背着大人,私奔顺着礁石海滩和涛声,一路奔向初升旭日。
那孩子问:你是爬窗户出来的吗?
小思归点头,说对。
梦中小孩笑了下,说,以后我也会爬你家的窗户去见你。
旭日东升,尽头捞出轮燃烧的太阳,那孩子说完那句话,化为海上雪白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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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盛淅的声音似乎忍着点儿笑意,单手撑在床头柜上,推了下被窝里的小同桌,“你怎么睡得这么熟?”
归归很痛苦地呜咽一声,把盛少爷的辈子拽到头上:“……五分钟。”
盛少爷诚恳地:“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
“那你再听第四次,”余思归是标准的起床困难户,声音模模糊糊的,“我好困……”
盛淅哧一笑,接着思归忽然感到床的一侧忽一重。
盛同学坐在了床侧。
下一秒,他冷酷无情地一把扯下被子。
睡成一团的归归:“……”
“四点多了,”盛少爷在床边看着她,真诚地说,“你来我家总共写了一个半小时作业,睡觉倒是睡了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