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钧和睇了笑得花枝招展的程旎旎一眼，她立马低下头缩了缩脖子。
容钧和轻轻捏了捏苏染的手，面上淡然，但语气却有些冷，问：“敢情容老爷子在程小姐眼里还是个不知分寸，随意插手后辈生活的老顽固？”
想到容老爷子死要面子的性子，实在是听不得半句烂脏话，程旎旎顿时有些头疼，自己哪是这个意思？
慌忙解释：“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随口一说嘛！”
见她一副吃瘪模样，宋奕叶简直想爆笑，但女明星的表情管理课，到底也不是白上的。
她笑着打圆场：“是啊，容老爷子那是多厉害的人物呀，怎么会是那等老顽固？旎旎到底是久在国外，不清楚呢！”
“我们家老爷子很支持染染的工作，准备投资染染的项目，让非遗文化龙鳞装被更多人看到。”
容钧和眉梢轻扬，“还说这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自己作为中国人，非常引以为傲。”
这话一说出来，程旎旎立马偃旗息鼓，她再怎么没脑子，也不会在对方扣了‘作为中国人，非常引以为傲’的大帽子之后，还要逼逼两句。
毕竟她早就拿了绿卡，现在想打开国内市场，就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
*
晚上星光坠夜时，他们一行人才返程。
容钧和戴着耳机在开视频会议，单手撑着下巴，时不时打断对面的汇报，简明扼要地提点几句。
苏染洗了澡出来，穿了宫廷样式的长款睡裙，拿毛巾包着头发，看着容钧和在开会，她决定找了护发精油，就下楼去吹头发，免得吹风机的声音吵到他工作。
容钧和看她一眼，少女浴后的白皙皮肤透出淡淡的粉色，大概是泡了澡，整个人像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白里透红，鲜美多汁。
平日里披在肩后的一头秀发，现在被包了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修长细腻，怪不得有人说天鹅颈，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收回视线，给武俊恒发了信息：【结束会议，剩下的议题明日再说。】
苏染刚从梳妆台上找到自己带来的护发精油，就听见某人说：“嗯，那今天就这样，辛苦各位了。”
“我帮你吹头发？”容钧和摘下耳机，起身朝她走来。
“嗯？你结束会议啦？我还准备下楼去吹头发呢。”苏染挤了一泵护发精油，小心地涂在发尾。
“嗯，本来十分钟前就该结束的，武特助有事又拖了一下。”容钧和拿起放在一旁的吹风机，手指轻轻拢住她的发丝。
耳边都是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但风却很温柔，并不让人觉得焦躁，苏染靠着椅背想办展的事儿，要是真的能办成的话，该多好呀！
不过容钧和今天可又在胡说八道了，苏染借着桌上的化妆镜，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宽肩窄腰，衬衫是偏休闲的款式，但也能将他俊挺的身材诠释得恰到好处。
苏染想起自己去上素描课时，到人体写生这部分，老师专门请了身材比例和颜值都不错的男大学生，过来当模特。
结果每次上课前总会听到女同学们，叽叽喳喳讲着些正经，但又不那么正经的话。
什么到底是倒三角更好，还是双开门更香啦，论黄金比例的科学道理，以及......
她感觉自己的双颊不自觉地发烫，阖上双眼不去看镜中的容钧和，抑制自己的思维继续朝着不可名的方向飞驰。
吹完头发，容钧和将吹风机放在一旁，看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面上有些潮红，还以为是吹风机调的温度太高。
“是不是应该用中温？”容钧和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啊？哦哦...没事，我刚刚是在想，你今天可又在胡诌，到时候节目播出了，还不知道容老爷子看到了，会怎么想。”苏染找了个借口。
容钧和倒是轻笑一声，凌厉眉眼泄出些许戏谑意味。
“他看到了当然是会亲自打电话来感谢我这个好儿孙，为他立了个文化老头的人设，然后还会大大方方地给你拉投资，敲锣打鼓地，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做了这件大好事儿。”
容钧和理解苏染的担心，但他一点都不在乎，毕竟容笙有多爱往自己那张满脸皱纹的老脸上贴金，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苏染听他如此不客气，倒是想到那次饭局，他也是这般的‘胳膊肘往外拐’，忍不住笑出声。
“别担心这些，一切有我。”容钧和见她开怀，轻轻挽起她的一缕黑发，淡香弥漫鼻尖，令人心醉。
苏染觉得安心，但忽又想起今日程旎旎的问话，是不是容老爷子想急着抱孙子？
她斟酌了一下问：“程家也跟容家有往来？”
“程旎旎家吗？”容钧和想了想答，“她们家好像是做生意的，但自我接手以来，大的业务上好像没有，细分板块有没有交集我不太清楚，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我就今天突然听她提起容老爷子，好像是跟你们家有旧的模样。”
“或许吧。”
房内灯影朦胧，苏染想，自己确实在程旎旎的事上太过计较，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但不知怎么着，就是有一种直觉，她还是决定问一问。
就算他骗自己，也想从他口中听到谎言。
“那...程旎旎和你有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