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坠?”
她蹙眉想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醒悟,马上接话:“对对,是掉了一个,我们吃粤菜那次我戴过,上面嵌了一颗蛋白石,你捡到了吗?我连掉在哪里都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周容晔正坐在贵宾候机室里,手心里躺着一枚银镀金的蛋白石长耳坠。
他猜到这东西就是温静语掉的,因为没有其他女人上过他的车。
“我下午在车里捡到的,卡在座椅底下。”
温静语感到庆幸,她还是很喜欢这副孤品耳坠的。
“幸好你捡到了,我以为掉在哪个路边了,那真是有去无回。”
周容晔问她:“我要怎么还给你?”
这确实把温静语给难住了,她在山上,他在机场,根本没办法面交。
她斟酌道:“要不你回香港后寄给我?”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应,温静语又说:“运费我出。”
她听见了周容晔的轻笑声,有些不明所以。
“那……下次你来路海了再给我?”
“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温老师。”周容晔的语气懒散,“有空来香港自取吧。”
温静语愣了愣,也笑出声。
原来周容晔还会开这种玩笑。
见她不答,他又正经追问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贴在耳边的手机震了震,温静语放下查看,是她的电子邮箱来了新消息。
她突然开始紧张。
“你稍等一下。”
温静语说完这句话后闭眼祈祷了一下,比刚才的礼佛要虔诚得多。
邮箱打开,是香港培声乐团传来的最新邮件。
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点开,直接跳到最后一行字开始浏览。
“正式聘用”几个大字赫然在上。
那感觉就像冲破厚重云层的艳阳,让她的世界一下就充满了光明。
温静语根本控制不住嘴边越来越浓的笑意,她重新将手机贴回耳边,“喂”了一声。
“怎么了?”周容晔问。
“我决定了。”
“什么?”
“我亲自来取。”
……
面试通过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张允菲的耳里。
比起温静语,她的反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人还没入职,她就已经开始计划要去香港看演奏会。
高兴之余,温静语想起了山田知子,那个无私帮助她的日本姑娘,此刻肯定也在等待她的消息。
温静语截了一张图过去,知子果然很兴奋,连声说恭喜。
除此之外知子还拍了很多照片,有练习室,有音乐厅,还有声部成员们的聚餐合影,以便温静语提前熟悉未来的工作环境。
新生活即将开始,一切都是未知数,却令人充满了期待。
培声的合同会从今年九月份开始生效,温静语要加入的第一个音乐季就在九月启动。
也就是说,她留在路海的日子还剩下半年。
时间虽然充裕,但要做的事情很多,除了准备资料,申请工签,温静语还要对现有工作进行收尾和交接。
她并没有马上辞掉音乐机构的工作,而是和负责人做了提前沟通,让机构可以有时间寻找新的任教老师。
听说温静语要走,机构的同事们都十分不舍,尤其是平时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前台姑娘,哭丧着脸惋惜自己即将失去一个优秀的午饭搭子。
就连一些家长也闻讯赶来了机构,直言温老师这一走,他们孩子的学业也没了保障。
负责人很无奈,温静语确实是机构的一块金字招牌,但人家有更好的发展和去处,他也没办法强留,只能劝她尽量推迟辞职时间,给学生们一个缓冲过程。
温静语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也向来赞同体面分别,于是答应负责人留到今年的七月份。
寒来暑往,流水无情,又是一个燥热盛夏。
这半年来她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交际圈还是那么一点,除了和张允菲约着见面吃饭,她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粤语小课堂的微信群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周皓茵说自己正在准备出国事宜,下半年要和父母移居美国,大事小事压了一堆,所以就不怎么上微信。
周容晔就更不用想了,他的时间本就金贵,社交动态万年不更新,根本没办法了解他的生活。
温静语从不主动打扰他,反倒是他会偶尔给她的朋友圈点个赞,问一问她的近况,但也就是些朋友间最普通的寒暄。
关于即将去香港的事情,温静语并没有告诉他。
她的社交状态很奇怪,见得到面时或许能侃侃而谈,但隔着一两千公里和电子屏幕,那条社交天线好像就偃旗息鼓了。
以前是因为有周皓茵在中间做媒介,让温静语察觉不到她和周容晔之间的距离。
但现在她很明显地意识到,两人的生活很难产生交集。
所以人生这趟旅途中,过客占了绝大部分。
她的日子虽平静,但总有人过得精彩轰动。
梁肖寒和钟毓的婚礼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