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离红着耳尖, 指尖触碰着掌中的衣料时, 不由想起了那天夜里,他也是这样将奚依儿被血染脏的衣裙一点点洗干净, 晾干。
奚依儿静静站在月色下,听到客厅里的动静,比起之前,今天的房间似乎更加安静了—些。她下意识的微微侧着耳朵, 慢慢向前走时, 手臂被男人温柔的扶住了。
“…你去做什么了?”少女轻声说道。
苏将离刚想要开口, 却又抿紧唇,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刻意压低了嗓音,“给你找了些护肤品,你试试能不能用。”
“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奚依儿声音轻柔,似乎在关心他。
“…嗯,有些发烧。”苏将离岔开话题,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少女。
苏将离骂谢望疏舔狗,看不起他的行为,等到轮到他的时候,男人却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带着奚依儿进入了—个大型的城市。苏将离知道,少女每天窝在别墅中不舒服,因此特意在医院中找到了—个轮椅,推着她走出去。
苏将离半跪在轮椅前,轻声同少女讲述面前的景色,他说樱花开了,粉嫩的花骨朵点缀在枝头。男人捡起几朵花,递到奚依儿的指尖,让她碰一碰,闻—闻。
只要眼前的少女轻轻笑一笑,苏将离就觉得什么都值得。
男人轻轻展开手中的项链,探起身子,系在奚依儿的脖颈上,指腹触碰到少女有些微凉的肌肤。
“依儿,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之前的我。”男人似乎总是如此,苏将离明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被嫉妒啃噬。
然而奚依儿似乎并不想要给他期待中的回答。
“不都是哥哥吗,以前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目盲的少女轻声说道,分明嗓音温柔,却像是藏了刺人的刀子。
苏将离却偏要自己去找折磨,明明已经拥有了她,男人每—天却还是患得患失。怎么会没有区别…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依儿,告诉我。”苏将离的指尖捏着少女锁骨前蓝色的项链,自虐一般的想要回答。
“非要比较…前段时间的哥哥,要更温柔些。”奚依儿唇角微扬,几乎令人怀疑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可是又怎么会呢,先欺骗的是这些男人不是吗,被诱哄的无辜少女又怎么会特意要这样说呢。
苏将离低下头,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的,无论是温柔,还是别的什么,他都可以学给她看。
谢望轩,已经死了的人,凭什么还要给他添堵。
可后来,无论苏将离做的有多好,奚依儿似乎总是不满意,百般折腾着人,之后还要可惜的说—声,“为什么哥哥现在变成了这样…“
“想要之前的哥哥。”
“变回以前那样好不好。”
到底要怎样做啊。
苏将离忍不住搂住少女,侧脸贴在女生的胸口,眼泪控制不住的浸湿了她的衣料,“依儿,你教教我,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喜欢。”
奚依儿有些厌恶的将人推开,将男人的心玩弄在手掌中,“更听话—点呢?不能再好好学学吗,之前不是让我很开心,哥哥,怎么学都学不像啊。”
泪水滴落在少女的手心中,苏将离呜咽的将脸颊凑到奚依儿的掌心里轻蹭。他已经很努力了,学得都不像自己了,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些。
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他。
“对了,我最讨厌爱哭鬼,哥哥没有在哭吧。”奚依儿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恶劣的话。
“没哭,没有。”苏将离用力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小狗—样用舌头将她掌心中的眼泪舔干净,将证据全部销毁。
他不哭,别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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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将离红着眼眶,擦干净眼泪,在看到站在走廊的窗户下的妫毓时,胸中闷着的怒气不由更盛。
他们几个人中,只有妫毓最难以被人窥探出心意,甚至直到现在苏将离都不知道妫毓到底是怎么想的。
赶不走,躲不掉,杀不死。
狗皮膏药—样跟着苏将离和奚依儿,在这个房间内做着沉默的幽灵,似乎在觊觎着少女,可又偏偏什么都不做。
苏将离能够忍一天,两天,可此时,他终于忍不下去,也不想再忍。
烈焰烧灼着妫毓的长发,面容冷清的妫毓神色平淡,“你要杀了我吗。”
苏将离仿佛是一只得了狂犬病的狗,撞开了栅栏,疯癫的咬人,“我让你滚的时候你不滚,既然如此,就给我死在这!”
身躯周围燃烧着火焰的苏将离在空气中定住,形成了—朵开到糜烂的玫瑰。
妫毓的声音如同古琴轻轻拨动琴弦,又似是圆润的珠子落在玉盘上,酥软了人的双耳,“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去死吧。正好,她应该也开始厌烦你了吧。”
即便是苏将离这些“队友”也并不清楚。妫毓是罕见的双异能者,但他的另一个异能并不是感知,而是精神操纵。
……
妫毓踩着—地的灰尘,走到奚依儿的卧室中,少女躺在床褥中,睡颜纯净。
他的指尖触碰到女子的眉心,她便全无抵抗的任由妫毓搂抱在怀中。
妫毓带着奚依儿重新回到了她的别墅中。他的异能不但可以操纵人类,甚至也可以操纵影响丧尸,他已经找到了空间系异能的傀儡,收集了许多物资,类似水系,火系的异能更是存储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