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配不上你...”凤翎心道。
她本天赋神脉，本是这天地间最快活的神明，却为了他这么一小根凤凰翎羽，什么骨血，什么神髓，通通都不要了，变成如今这凡人模样，经历这爱别离、贪嗔痴、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
看着他不做声，林子夕轻抚了抚他的眉眼，“怎么了？我不会在意他们说什么的。”
“可你夫君我在意，今天开始他们都得闭嘴，娘子安心。”
...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半晌，门就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摄政王府的孟管家。
看样子神色匆匆。
“孟管家，你怎么来了？”
“世子和世子妃让在下好找啊，王爷说宫里出了事，这帝都今晚以后怕是不太平喽，让世子快些回府啊！”
孟管家急的一头大喊，急切的说道。
“宫里？发生何事？”
“说是接连有人被黑风卷走，不明原因啊，国师卜算，说是有妖物作祟啊！”
“世子爷，快些跟我回府吧！”
凤翎一听是妖物，皱了皱眉，拉着林子夕就跟着孟管家回了王府。
回来以后，细细问了，才知晓，原来是一只黑猫妖作怪。
据宫里的消息，已经请了帝都脚下的凤城派的高徒，明天一早便能赶来收妖。
后半夜里，帝都的街角都有禁军把守，家家户户也是紧闭着门窗。
躺在床上的凤翎和林子夕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
“怎么还不睡？”凤翎温声道。
“你不是也还没睡，你是为什么啊？”
“城中有妖物作祟，我怕会发生不好的事，那你呢？”
“你不觉得凤城派有点耳熟吗？”
闻声，凤翎一愣，投胎凡界过往生之门，可他并没有在那里寻到她的气息，就连无尽忘川他都已经找遍，连一缕残魂都没有。
那她会出现在凡界...
难道说...
她只是陨落凡界而并非降生的凡体？
还会残存过往记忆的碎片？
不然，她怎么会对「凤城」两个字似曾相识？
“我曾在那里学艺过两年，自是熟悉，你为什么会觉得耳熟？”
“我也不知道，对你也是，有一种好久之前就认识的感觉，你开心我就会开心，你难过我也会跟着心痛，就好像成亲那晚我会跟着你一起流泪一样...”
话落，凤翎红着眼眶，抱住了她。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留在这一刻，永远做一对凡界的夫妇。”凤翎心道。
良久，身旁的小姑娘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天知道，这一刻，他有多么珍惜。
第二天。天色蒙蒙。
半梦半醒间林子夕堵了一丝飘然的感觉。
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
周围都是被藤蔓绑着昏死的人。
她身上的绿藤发着白光，只要感应到挣扎就会快速地收拢，勒得人喘不过气。
她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凤翎的影子。
下一秒，只见一道黑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黑红色的衣裙，浓妆艳抹，像极了话本里说的魔女。
等等...妖邪作祟！难道？
这是货真价实的魔女？
！
林子夕闪躲这目光不去看她，可她却直接走向了自己，“可惜啊，只是一副残躯。”
残躯？
自己分明不少胳膊也不少腿。
这妖物难道眼神儿不好？
“嗯..魔女姐姐，我哪残了？”
“神魂俱灭，却残存一念不愿消散，陨落魔窟仙冢，借骨生魂换来的命，你说哪残了？哪都残？”
“魔女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活不久了。”魔女耸耸肩道。
林子夕闻声狐疑地眨着眼睛，看向她，“那..不久了...是多久啊？”
“多则一年，少则数月。”
“魔女姐姐，你不会就是想吃了我，在同我说笑吧？”
“吃你？我还想多活几年，这晚上干活果然不靠谱，怎么抓来了你这么个棘手的山芋。”
“谁同你说笑，我可是舍了半身修为才从那魔窟里闯出来，那儿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而在那儿生出凡体，就只有借骨生魂一个办法，怎么会有假？”
听完魔女的话，林子夕心里很乱。
明明她黯淡的日子里终于望见了只属于自己的光，可是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
这终归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
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可这爱意来的那么真切，这眼下如此的美好，怎能了断？
“我是大将军之女，生在帝都，长在帝都，怎会是你口中借骨生魂的怪物？”
“小丫头，那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在她父兄阵亡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像疯了一样跑出城，跌下了山崖，她一生良善，死后魂骨入天。”
“也就是那天，魔窟仙冢里降落了至纯的一魂一骨，再之后，你便成了这大将军府的大小姐来到了这凡界。”
“何谈生？何谈长？”
竟然...是这样？
林子夕的心瞬间低落到了谷底。
像是满心欢喜得到的糖果，掉在了地上，顿时碎成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