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以后都听太太的,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矜弯唇笑了笑,推他,“那我们去吃饭。”
谢容与没动,低头问她,“真不生气了?”
耳廓酥麻,姜矜有些不自在勾着发丝,道:“看情况,我不高兴的时候会翻旧账的。”
她又说:“别把我想得那么无情,我蛮喜欢你的。”
“知道。”谢容与含笑,“你说你很中意我。”
姜矜垂下眼睛,轻轻“嗯”一声。
是的,我真的很中意你。
*
姜矜换了条长裙去吃饭,坐在皮质餐椅上,筷子夹到第一口菜,她就察觉到不同。
她扬眉,“你亲自下厨?”
谢容与有些意外,“我还没有为你下过厨,怎么吃出来的?”
“推理出来的。”姜矜用汤匙轻轻搅拌着鸡丝汤,想起什么,长长睫毛微垂,“妈妈说,你的鸡汤熬的很好,她说得是真话。”
姜矜不是无缘无故提起林若。
以前,每年元旦他们都会到云山疗养院跟林若过节,但今年,因为装病那件事,谢容与已经冷落林若很久了。
“你觉得,要不要去看看妈妈?”她问。
“你觉得熬的好,以后经常熬给你喝。”谢容与没有接姜矜的话。
姜矜不得不挑破窗户纸,又说一遍,“你很久没有去过妈妈那里了,去看看她吧,她很想你。”
谢容与淡声:“不过两周没去而已。”见姜矜还要再劝,他平声,“矜矜,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不用充当和事佬,母亲是不会知情的。”
他眼神清冷不似平日温和,姜矜轻轻点头,没继续说什么。
她不喜欢插手别人的家事,之所以希望谢容与跟林若和好是因为——她自己已经没有母亲了。
姜矜垂眸,继续慢吞吞喝汤。
谢容与叹气,坐得靠近她一点,伸臂搂住她腰身,温声说:“我们好不容易重归于好,你就提这些扫兴的事情。”
姜矜抬眸,“提你母亲也是扫兴?她对你很好的。”
比她母亲好多了。
谢容与轻吻她侧脸,“矜矜,母亲太单纯,极易被人蛊惑,她自己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你为她说话,她不会念你的好,上次在医院,你忘记她怎么诘责你的吗?”
他慢条斯理道:“只有强势才能使她听话,你越顺着她,她越会恣意妄为。”
姜矜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谢容与轻笑,“觉得我无情?用对付敌人的方法对待亲人确实不够善良,但矜矜,人性就是如此,你对她越好,她越会践踏你,你给她一点教训,她才会正视你的存在进而尊敬你。”
姜矜抿唇,轻声提醒,“我也是你的亲人,你是不是也用这种方法对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用压制我的方法凸显你的能耐?”
谢容与:……
他叹气,“如果我真这么做,我们俩早就离婚了。”
“对付愚蠢的人或许需要一点手段,但对你,只能真心换真心,别无他法,甚至,真心也不管用。”
姜矜勾了勾唇,“我看到你的真心了。”
“嗯?”
他眉眼清隽雅致,此时眉眼低垂专注看着她,说不出让人心动。
她这才注意到,整个餐厅不见佣人存在,餐桌上摆了香薰蜡烛,四角罗马柱旁摆放着新鲜玫瑰花,灯光摇曳,烘托出一室旖旎。
气氛如此之好,她侧首想要亲他一下,又想起自己好像感冒没好全,又赶紧停止这个动作。
但下一刻,她的腰被人扣住,那人手掌轻轻用力,她便伏贴靠在他怀里,刚一抬头,他便吻下来。
吻中透着失而复得的迫切。
艰难离开她的唇瓣,谢容与喉结微动,哑声说:“给你买了礼物,放在后院,要去看看吗?”
他摩挲着她的细嫩指骨,眼神始终盯着她。
谢容与并不是纵欲的人,但失而复得的喜悦击垮他一贯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此时此刻,他只想占有她。
但时机不对,她生病了。
姜矜点下头,主动离他远一点,并在他幽幽注视下,轻轻往上提了提过低的领口,遮住雪白如牛乳的沟壑。
“我马上就去看礼物。”她瞟一眼他,不自在说:“那你先平复一下,我去书房吃饭。”
说完,她端起自己的瓷碗,急匆匆走出餐厅,青蓝色裙摆摇曳荡漾。
谢容与轻轻按了按眉心。
她最喜欢禁欲柳下惠类型的男人,他也很想做好这个人设,取悦她。
但面对她,怎么可能真的心如止水,他快被折磨疯了。
*
打开书房门,感应灯光自动打开,铺满一室冷清的光晕。
比起谢容与喜欢柔和的暖色调,姜矜更喜欢冷色调,这能更好使她冷静。
将瓷碗放在白色大理石桌面上,姜矜坐在座椅上,垂眸不紧不慢搅拌着鸡汤。
她感受到自己沸腾荡漾的一颗心缓缓归于平静。
刚刚在楼下,其实她一点不想离开,她想再跟谢容与闹一会儿、调情一会儿,气氛那么好,他们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
但不能。
那是姜矜本能想做的,却不是姜家继承人姜矜该做的。
从小到大,作为姜家大小姐,姜矜的一言一行必须经过精妙设计,不能让别人窥探任何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