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解决了经济问题,司冷泽就不需要她了。
……
翠柳院。
屋里,柳若依楚楚可怜地拉着司冷泽的手:“侯爷,婢妾也想去为太老夫人贺寿,您就不能也带上婢妾吗?”
她听说只有司冷泽和颜舜华去松鹤山庄,大起危机感。这一去就是好几天,谁知道他们俩会发生什么?
司冷泽本意就是避开柳若依,哪里肯答应,劝道:“天冷,你身上的伤又才刚好,还是不要出门了,心意到了就行。”
柳若依眼眶发红:“可是,婢妾舍不得侯爷……”
司冷泽看她又要开始哭,有些不耐。
以前他看见她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还会心生怜惜,但看得太多,内心就毫无波澜了。
他突然想起另一个女子。眉眼疏朗大气,五官深邃冷艳,凛冽的目光看过来,逼面便是斐然的风采。
她既不柔顺也不温婉,却像是冰镇过的烈酒,另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两厢一比较,司冷泽对柳若依就更没了耐心,丢下一句“就这样,我先走了”就出去了。
柳若依酝酿好的凄哀表情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僵在那里,半晌后,面容渐渐地扭曲起来。
她攥紧双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肌肤被刺破了也不自知。
司冷泽,他是真的变心了。
……
松鹤山庄。
这座庄园是侯府的别业,距离邺京十多里,坐落在一片树林边上,清雅幽静,最适合养老。
颜舜华和司冷泽提前了两天来,是最早一批到的,其他关系远一些的亲戚,大多都要下午或者晚上才到。
颜舜华不想跟司冷泽相处,反正这会儿魏明珠也没到,趁着司冷泽去拜见司家其他长辈们,她就带着薜荔和蘼芜,偷偷地溜了出去散心。
原书里写到,松鹤山庄附近有一片山茶林,冬天里繁花盛开,景色极美。颜舜华在附近找了一找,果然找到了。
这片山茶林不小,可能是前人种下的一座茶花园,现在早已变成野生野长的了。虽然没有什么名贵品种,但胜在长得多,长得好,都成了一棵棵一人多高的花树。
冬日景色萧索,只有这一树树深红浅粉的茶花开得纷繁灿烂,犹如彤云晓霞,凌寒吐艳。
薜荔和蘼芜对着几棵品相最好的山茶,商量折一些回去插瓶,颜舜华则往山茶林深处走去。
远远地,她看见山坡下方一棵开满了深红色重瓣花朵的山茶树下,有一人席地而坐,面前陈设了小几和笔墨纸砚,正在对花作画。
那个男子披着一条毫尖灿烂的银狐斗篷,黑色绸缎般的长发用红珊瑚簪子挽起一半,另一半犹如流水般蜿蜒散下,华光宛转。
那张侧脸俊美无俦,白玉琢成挺拔笔直的鼻梁,花瓣化作精致柔软的嘴唇,极长的睫毛犹如鸦羽一般覆盖下来。线条优美流畅,像是书法大家挥洒自如泼墨而成,行云流水,笔笔中锋。
他姿态闲散而优雅地坐在那里,支颐执笔,单是一道身影,就生出无尽的风流意态来。
颜舜华一眼就认出来,有这般艳绝风采的,除了燕然还能是谁。
燕然身边放着一个鎏金镶红石花鸟纹小熏炉,里面升起一缕缕清远悠长的幽香;身下铺了张宽阔的坐垫,以保证他长长的衣摆和头发不会拖到地上弄脏。
那坐垫显然还不是随便拿一个来就行,而是特地挑选的大红茶花云锦面料,摆在这繁花盛开的山茶林中,跟景色搭配得完美无缺。
出来写个生还要这么享受讲究,着实是个精致男人。
颜舜华看见是燕然,下意识地转身就想走,但以燕然的武功之高,显然已经听到了她的动静。
他没有回头,背对着她道:“过来看看,我这幅画画得怎么样。”
第18章 把话说清楚
颜舜华对燕然还是存着几分忌惮,不敢没事招惹他,生怕这位病娇大佬万一疯起来,又有什么要人命的操作。
她只好硬着头皮朝燕然走过去。
到了燕然身后,看见他画的正是这茶花林的景色。
燕然画技显然属于一流,画上繁花盛开,鲜活明艳,犹如把这漫山遍野的茶花林都微缩其中,一张纸装尽这冬日灼灼艳色。
茶花林中,还有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雪白衣裙,在艳丽的茶花林映衬之下,颜色对比极为鲜明,充满视觉冲击力。
人物身形高挑挺拔,眉眼深邃,容貌冷艳,与常见的画上那些温婉的仕女不同,充满了一种有攻击性的凛冽美感。
这画的显然就是颜舜华……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原书女主。
看来他对原书女主真是爱得深沉。
燕然一边执笔,给画中人的鬓角添上一朵朱砂红的山茶花,一边问道:“像你吗?”
颜舜华立刻说:“像,非常像,形神兼备,栩栩如生。”
反正拍彩虹屁又不要钱。
但是被燕然这么一问,颜舜华倒是发现一个问题,燕然画上的女子,身形容貌都和原书女主一样,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原书女主是个傻白甜,长得漂亮归漂亮,气质却是小家碧玉类型的,甚至有些怯弱,谈不上有什么气场。
燕然画的,明显更像是现在的颜舜华本人。
颜舜华不由得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