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姒宝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所有人都可以乱,但是她不行。
只要一日不找到云宴,就说明他还活着,她就绝对不能放弃希望!
回了官衙之后,阮姒宝便让江北先去洗漱,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免得云宴还没找到,他就先病倒了。
等换了衣裳之后,江北很快便回来复命,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与阮姒宝一五一十的都讲述了一遍。
“那几日的雨也没有这么大,而且九哥一直带着人在挖河道,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水流。更何况河坝当时被冲垮了之后,那是新建的,新建的河坝怎么可能会如此脆弱?”
江北马上道:“王妃您的意思是,是有人在河坝上动了手脚,才会导致河坝突然断裂?”
阮姒宝点头,“白日里,便有人买通了灾民,故意在灾民之中闹事。而因为九哥的出现,将局面给稳定了下来,他们见计谋没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等明日天一亮,我们先去看断裂的河坝。”
“是,王妃。”
在江北下去之后,阮姒宝并没有休息,她拿着纸笔,在纸上将云宴出事的地点都给一一画了出来。
她要利用数学公式,推断出云宴可能会被河水冲到哪里。
而且还要算上另外一种可能性,那便是云宴本身武功不低。在落入河中之后,哪怕河水再湍急,他必然也会采取自救。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却一时无法与江北他们取得联系呢?
阮姒宝用排列组合的方式,在纸上列举了数种可能性,她向上苍祈祷,希望她设想的云宴已经脱险的可能性最大。
到了次日,天刚亮,阮姒宝便带着人出门了。
来到出事的河坝,下面是湍急的水流,阮姒宝在岸边的位置,近距离的检查。
手指抚过河坝的断裂处,在一个部位,阮姒宝的眸光一凝。
此处的断裂,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断痕也格外的整齐。如果真的是被河水给冲垮的,是不可能有这么整齐的断痕的。
阮姒宝在心中已有了决断,云宴出事,就是背后之人一手操控的!
河流两岸都找过了,没有任何的踪迹,等等,如果是河流下游的小村庄……
阮姒宝的脑中电擦火石的闪过一个念头。
暗中之人,必然有眼睛盯着她,她要去那些小村庄,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打定主意之后,阮姒宝便特意等到了天黑,只叫上江南,同她一道趁着月色出门。
他们避开了所有耳目,朝着地图上所标注的小村落而去。
河流下游许多小村落都已经毁了,阮姒宝一路找过去,脚底都磨出水泡了,也没有找到线索。
“王妃,您歇一会儿吧,剩下的几个村落,属下去找吧?”
江南扶着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暂时歇脚,阮姒宝一面擦着汗,忽然抬头往上一瞧,发现此处有一座山头。
她想到了什么,迅速拿出地图比对。
而后艰难的站起身,“我们上山看看。”
途中捡了一根棍子,当做拐杖有个支撑,也好爬山。
江南在前面开路,阮姒宝跟在后面。
山路本就难走,更何况还是在下雨的情况下,更是极容易打滑。
越往深处走,阮姒宝就越是体力不支。忽然,脚底一下没踩稳,一个打滑,便整个人向后栽了过去!
“王妃!”
江南听到动静想来拉人,但显然还是慢了一步,阮姒宝直接就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一路滚得头晕眼花,直到砰的一声,撞上了什么硬物,才勉强让自己停了下来。
阮姒宝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耳边都是噼里啪啦的雨声,听不见江南的声音了。
她费力的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本想起身,却发现大腿刺痛,低头一瞧,发现大腿在滚下来的时候,被划出了一道长口子,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不行,必须要马上处理,否则被大雨一淋,很容易便会引起发炎,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忍着剧痛,阮姒宝费力的站起身,凭借着直觉往前走。
余光瞧见似乎有个山洞,想来江南很快就会找过来了,她先躲起来避雨,等江南过来就成。
就在快到山洞门口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出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会是遇到刺客,要趁着她身边没人,杀了她灭口吧?
在阮姒宝的心中飞快的想着要如何应对的时候,忽然一道沙哑而熟悉的嗓音响起:“姒姒?”
阮姒宝猛地回过头,在看到云宴活生生的站在她的身后之时,她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便扑了上去。
“云宴!”
云宴在抱住阮姒宝的瞬间,往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没有站稳。
阮姒宝在第一时间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马上从他的身上下来。
“你是不是受伤了?”
云宴道了声无碍,拉着阮姒宝的手先进了山洞,“外头雨大,我们先进去。”
阮姒宝的目光一直落在云宴的身上,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云宴削瘦了许多,一向整洁的衣衫如今也脏兮兮的。
更重要的是,他面色苍白,唇上更是没什么血色,握着她的手温度更是很低,足以见得这几日来,他必然过得非常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