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秦野分贝拉高，反驳的语气简直跟下午放学出来的秦予许一模一样。
许纯越看越像，不晓得是哪门子的福气，这一大一小的怨种父子，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和平共处。
但有关于秦野提议的小棉袄计划，许纯是一百个不会同意。
生孩子这种事，一辈子体验一次就够了，真的是太痛苦了。
好在秦野知道了她的真实想法，也没再说过这件事。
反倒是秦予许，比催生办还积极，每周回来都要跑到她肚子底下询问新进展。
“没有。”
“没有。”
“没有。”
直到第四次，许纯突然反应过来，她反问秦予许，“小予是想要小棉袄吗？”
秦予许点点头又摇摇头。
“嗯？”许纯问，“什么意思啊？”
“妈妈，我心里是想要小棉袄的。”秦予许的小手摸着许纯的肚子，又摸着自己的小心脏，“可是秦野那家伙说，小棉袄会让妈妈很疼很疼，所以——”
秦予许把小手放下，垂着头，沉默地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那还是不要了，我不想让妈妈疼，爸爸也不想。”
许纯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如果今天秦予许告诉她，他真的很想要个妹妹，那许纯会尽量满足他，不是让他单纯地有个伴，而是也希望他能像他爸一样拥有当哥哥的责任。
可是这小家伙居然说怕她疼。
这个说法十有八.九是从秦野那里听来的，这小家伙有时候没分寸，有时又极度懂事。
他会跟秦野犟嘴，但多数时候，还是很尊重自己爸爸。
有时许纯睡前给他讲故事，讲到那些勇敢的小英雄，他会抬头突然发问，“小英雄真酷！爸爸小时候也是小英雄吗？”
回想起以前，许纯总是有很多感慨，那些记忆里的画面，哪怕到现在，也如新地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那时候的秦野，永远不顾所有人眼光地护着自己，虽然别扭，但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相信她，做她最坚定的后盾。
许纯温柔地笑着，“当然啦，你爸爸小时候也是小英雄，还是妈妈最喜欢的小英雄。”
秦予许听了有些不服气，较起真来，“妈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那家伙的？”
“什么时候？”许纯细细地回想，具体追溯到哪个节点，其实她也说不上来。
对秦野的感情，好像就是从她五岁那年在医院走廊上遇见他慢慢开始的。
那个长得比同龄小孩高，但浑身都充斥着很难搞气场的小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没了爸爸的许纯，故作大方地跟她说，“那我们以后就共用一个爹了。”
在那之后，许纯的世界里，到处都有他的存在。
而现在，许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子，秦野又多给了她一个小存在。
“妈妈好像要比爸爸喜欢妈妈，还要早就喜欢爸爸了。”
话听着很绕口，但秦予许一下就听懂了，他好像输了全世界一样，哎地一声叹气，“真羡慕那家伙。”
“羡慕什么？”秦野洗完澡，赤着上身从浴室出来，他百般嫌弃地掸掸手，“你小子赶紧回自己房间里，老占着我地盘，算什么小小男子汉？”
“我才不是男子汉，”秦予许有些困了，说话的声音软趴趴的，他挪了挪自己小屁股，挨得离许纯更近了，“我是妈妈的小心肝。”
秦野:“……”
出去千万别说是我儿子，怪丢人的。
秦野二话不说跳上床，跟没长大似的，他手一环，一把抱住秦予许，再一个翻身，把人直接搬地上去了。
小家伙愣是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正要哇哇大哭，秦野点着他鼻尖，好心提醒道:“陆玥彤应该是不会喜欢爱哭的小男孩的。”
唔——
一个收声。
秦予许跟没事发生一样，他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微微笑，跟两人浅浅鞠了个躬，然后轻手轻脚地打算退出他们卧室。
门关到只留一条缝的时候，小屁孩突然幽怨地大叫了一声，“到底喜欢这家伙什么啊？”
秦野嘎嘎地笑，跟个幼稚鬼似的。
许纯不解地问，“他怎么怕你了？”
还有……
陆玥彤又是哪位？
怎么那么多许纯不知道的小秘密。
“儿子怕老子不是很正常。”秦野把许纯搂在怀里，头低低地靠着她额头，“他刚才说羡慕我什么呢？”
许纯晃了晃食指，卖关子道，“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学精了这是。”
“都跟你学的。”
秦野轻笑，这话好似很入他耳，“还能为什么？这小子喜欢班上小姑娘陆玥彤。”
“是不是个子挺高的那个？”许纯猜，“但这跟他怕你有关系吗？”
“不懂了吧，”秦野得意道，“这小子喜欢人家，人家小姑娘喜欢我。”
“……”
秦野就上个礼拜去幼儿园接了他那么一次，刚好撞上秦予许跟人家小女孩讲话，他一看自己儿子那模样，就清楚那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结果人家小姑娘看到秦野，一整个移不开视线，秦予许气得够呛。
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秦予许回了家，自降身段地跑去问他爸，为什么他可以让陆玥彤笑的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