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越是装无辜,秦野就越是会跟她较上劲儿。
“行,你赢。”
“嗯?”许纯诧异。
这就不继续刺激她了?
好像不是秦少爷平时的作风。
秦野拉开椅子,腿岔开,兜了件校服盖头上,“睡了,别烦。”
噢。
还知道提前说一声。
第一次。
许纯去后面交了个作业,回来看他呼吸均匀,没心没肺地就进入梦乡了。第一节 政治课,许纯上得心不在焉,她在想刚才秦野那句“你赢”到底算什么意思。
她捋了捋两人之前莫名其妙的开战,想了会儿,忽然觉得自己怎么跟个小学生一样幼稚。
但不能全怪她,许纯瞥了眼旁边的人,心道,谁叫有些人天生就是幼稚鬼呢。
真可怕。
幼稚会人传人。
-
下午,学校要搞大扫除。
班主任中午过来把值日安排表贴在布告栏,吃饭回来的同学一蜂拥凑过去看。
“怎么又是我扫厕所啊?”沈梁川仰天都快哭了,“我他妈从上学期扫到现在了,还有完没完了。”
同桌聂倩拍拍他肩,以示安慰,“换个角度想,有没有可能是老白对你打厕所相当干净的一种肯定。”
沈梁川差点骂街,“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聂倩哈哈大笑,声音颤得直接惊醒了前面的瞌睡王。
秦野掀开半拉胯的校服,打了个呵欠,他睡得倒是踏实,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翘起了两根呆毛。
像小草,许纯看了忍不住想薅。
“吵死了。”秦野特嫌弃的起床气。
聂倩推诿,赶紧打哈哈,“就是啊,吵死了,有些人扫厕所还要大张旗鼓宣传下。”
沈梁川:“???”
“我干嘛?”秦野转头,问的许纯。
许纯摇头:“没看。”
“你呢?”
“......也没看。”许纯无语,她还没那么小心眼吧。
秦野捋了两下毛,估计刚醒,脖子里齁冷,忍不住缩了缩。
他人一过去,跟磁场负极相斥,围堵的人纷纷散开,不过他本来就高,远看也一样清楚,“扫落叶。”
他回头,顿了一秒,“我俩。”然后露出不可描述的笑来。
许纯有预感,她下午会累死。
他们班被分配的包干区一共三块,图书馆走廊,校门口还有教学楼3-4层。
扫落叶自然就属于是校门口的待遇。
他们这组一共四个人负责打扫,劳动委员过来分配好每个人的区域,大家应了声好,各干各活。
秦野提溜着扫把,一个甩尾,扛在肩上,像极了要去印度取经的孙行者。
刚到自己包揽的地方,许纯发现还是夸人夸早了,秦野算哪门子孙悟空,整个一高老庄的天蓬元帅。
他在学校里走到哪儿都能被讨论,这会儿旁边就有三个女生小声说话,又想靠近又害怕吃瘪的。
“真的好帅啊。”
“怎么有人刚睡醒都这么好看的?”
“我们这么说他,他会不会听见啊。”
本人听没听见不知道,反正许纯隔老远已经听的是一清二楚了。
祸害遗千年,算是说对了。
这头许纯盯得紧巴巴,另一面,当事人转头看过来,发现了点端倪,顺着她视线——扯了下嘴角。
许纯观察了几分钟,感觉无事发生,兴趣也渐渐消下去,正挪开眼——
天蓬元帅下凡了。
她就眼睁睁看着秦野那张千年难遇、笑得这般灿烂的脸,像朵太阳花儿一样朝着那三个女生的方向走过去。
他声线很低,也有可能是故意装低沉,总之他跟她们说的话,许纯是一句没听清。
但从三个女生脸上的表情来判断,绝对是讨喜的。
许纯紧了紧握着的扫帚,强迫自己转移视线。
扫地,扫落叶。
打扫能让人清心寡欲。
要不然尼姑庵里的尼姑怎么总扫地呢。
抛开那些杂念,许纯甚至开始背起文言文,心思放在学习上,自然而然就把刚看到的丢之脑后。
扫得差不多,她看了眼时间,工作效率还挺高。
再回头——
天蓬元帅怕是被唐憎附体了。
有什么好说的这么能说。
劳动委员从楼上下来检查情况,许纯努努嘴,边想好要说的边往秦野那边走。
“你是来扫地还是来谈情说爱的?”一张嘴,莫名变成了老白平时教育他们的口气,许纯脸刷地通红,阳光底下,更显通透。
秦野笑咧地跟仨女生说:“见笑见笑,我们班学委属警察的,管特宽。”
三个女生捂嘴笑,偏头看了眼许纯,估计是看出了点眼熟的劲儿,不确定地张了张嘴,“是不是我们那个年级第一啊。”
“对对对。”秦野丝毫不避讳,胳膊搭上许纯肩,语气转了个调,听着还挺骄傲,“我同桌。”
“呵呵。”许纯皮笑肉不笑,“可以去打扫了吗,秦野同学?”
秦野卷帚走人,可以说是没有一丝依恋,背影无情到许纯都快怀疑刚站在这儿聊了快有二十分钟的人不是他......
但他这人认真干起活儿来还是十分利索的,三下五除二就把落叶扫进麻袋顺手又给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