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克斯疑惑地看过来，林渡咬牙切齿，“没发现你的脸皮变厚了不止一星半点儿？这手感应该和平时有很大不同吧？”
阿利克斯转头躺在床上，将属于林渡的被子往自己的方向揪了揪，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到点该睡觉了。”
摆明了拒绝继续刚刚的话题。
林渡坐在原地咬牙切齿地瞪了一会阿利克斯，灯光洒在阿利克斯苍白俊秀的脸上，黑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剪影。
阿利克斯作为吸血鬼真正意义上没有呼吸，平时的呼吸也只是作为人类的伪装，这会儿平滑没有起伏的胸膛掩在被子底下，他又将双手放在了身前，眼睛一闭，就像是太平间的尸体一样。
林渡磨了磨牙，最终还是妥协地关灯上了床。
一人一吸血鬼分别躺在床的两侧，身上也都只盖着被子的一角，也索性房间里不冷，林渡也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保持着太平间尸体姿势的阿利克斯动作轻缓地翻了个身，手放在脸前的床面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林渡在黑暗中闭眸睡觉的侧脸。
思绪渐渐放空，视线失了焦距，林渡的身影似乎都变得重叠模糊，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
阿利克斯心里一慌，条件反射地伸手想要拦住林渡模糊的身影。
“你干什么？”林渡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她看着阿利克斯伸到她面前的手，侧眸问眼睛睁得很大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阿利克斯。
阿利克斯的视线瞬间聚焦，他愣怔地眨了眨眼，看到林渡清晰的脸颊以及向他投过来的视线，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猛地将手收了回去。
他默默缩回被子，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没什么。”
林渡反问：“真的没事？”
“……”阿利克斯沉默了一会儿，乖乖回答，“想抱着睡。”
林渡果不其然冷呵一声，就在阿利克斯失望地准备转身想等林渡睡着以后再凑过去时，身后传来林渡的问话声，“不是要抱吗？”
阿利克斯转身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渡向自己敞开的手，像是楞住一般半晌没有反应。
林渡将手收了回去，“不想抱就算了。”
阿利克斯蓦地扑了上去，他将自己缩在林渡的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在林渡的身前不停地蹭着寻找舒服的姿势，头顶像是小猫一样蹭了蹭林渡的下巴，与平时一样的声音中似乎夹带了点欢快，“晚安。”
说着便像怕她反悔一般连忙闭上了眼睛。
林渡无言地看着阿利克斯一气呵成地完成这些动作，她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难受地想要换一个动作，腰间的手臂便倏地收紧，阿利克斯仰头看她。
“怎么了？”
林渡叹了口气，示意自己的姿势太难受，阿利克斯这才微微松开手臂。
两人折腾了一会儿，房间这才重新恢复寂静。
以前阿利克斯都是在林渡睡着以后偷偷抱上来的，这还是第一次林渡在清醒状态下抱着阿利克斯。
林渡闭着眼睛试图酝酿睡意，可怀里冰凉的陌生触感存在感太强她根本睡不着，林渡泄气般重新睁开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无声叹了口气。
“你睡着了吗？”怀里一直没有声音的阿利克斯突然问。
“没。”林渡半阖着眸回答。
衣料摩挲声响起，阿利克斯又不安分地在她怀里来会翻转，可抱着她的手却一直不肯松开。
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胶水黏在她身上一样。
林渡被扰得更加睡不着，她不耐地低头看去，只能看到阿利克斯黑乎乎的头顶，“你干什么呢？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就把手松开去一边自己睡。”
阿利克斯瞬间不动弹了。
“今天我在饭桌上看到艾德里安了。”阿利克斯突然说。
林渡挑着眉，“然后呢？”这就是他今天这么反常的原因？
关了灯的卧室里十分昏暗，窗户被窗帘遮住，连月光都被挡在了窗外，林渡看不清阿利克斯，但阿利克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她脸上任何一个细节。
从回来之前就一直哽在他心头的东西让他一直有一种喘不上气的错觉，寂静的夜晚似乎可以让人紧绷的身心都得到放松，阿利克斯紧盯着林渡，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节。
心中烦扰他一天的问题终于说了出来，“艾德里安脖子上带了一个十字架项链，吃饭过程中我看到他时不时地把玩。他说那是你的。”
林渡一愣，没想到自己的项链居然没被艾德里安扔在犄角旮旯，而是随身带在了身上。
她垂眸敛下眸底的深色，只是随意地从喉间挤出一个气音，承认那个项链确实是她的。
阿利克斯的蓝眸瞬间变深，浅蓝色犹如湖泊般的色彩被狂风翻卷，就像是即将掀起浪潮的大海，竖瞳像是野兽的眼睛般在黑暗中发着光，他嗓音沙哑地重复了一遍，“他身上的十字架项链就是你的？”
一字一顿，语调轻缓尾音上扬显得极为怪异。
林渡像是没有注意到阿利克斯的话语中的暗潮汹涌，她‘嗯’了一声，“当时被他抓住的时候用项链攻击他，没成功就算了项链也被他抢走了。”
狂暴的风雨瞬间停滞，阿利克斯的眼睛恢复正常，他眨眨眼睛仰头看过去，“原来是被他抢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