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难猜,除了佟家还能有谁。
贩运种马一案已经结束,萧元胤大义灭亲,斩杀了亲舅父。佟家不能跟这个未来的靠山翻脸,自然把账都记到了萧元度头上,连带着她。
其实若依佟夫人本意,应该更乐意看到五房和大房对上,而不是自己强出这个头。
良媪见她不说话,停了停,试探道,“女君,你也莫嫌老奴啰嗦,佟夫人今日所为虽过分且无礼,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同样的话,女君每次从巫雄回来她都要叮嘱上一遍,仍是迟迟不见动静。
一年两年还说得过去,马上就三年了。
更别提还有萧彰这些三年抱俩后来居上的同辈,愈衬得女君处境尴尬。
明明五公子已经一改前非,尤其这次回来,待女君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良媪甚是想不通。
待要再问问,发现女君趴在桶沿上,枕着一只手臂,竟是睡着了。
第343章 就在眼前
良媪叹了口气,拉过她另一只手,摸了摸掌心,眼底尽是心疼。
先是登高爬低,后来又学骑马、学射弩,她不知道女君为何要如此折腾自己。
每次女君从巫雄回来,良媪都要把她里里外外从上到下整饬一通,深怕哪里落下疤痕她的女郎就不完整了。
然而一年之中女君又能在棘原待上几日?泰半时候都在巫雄。她不肯让自己跟去,菖蒲几个又管束不住她。
好在这次回来便不用再回去了。看着碍眼的薄茧和微痕,良媪打定主意,年底之前定让女君恢复如初。
可喜的是女君随了柏夫人,肤白,且不易晒黑,不然良媪更要痛心疾首。
方才为女君宽衣,女君赤条条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
初嫁北地时,女君眉眼之间多少还带着些稚气,而今是真得长成了。
面庞似一朵徐徐盛放的花,雍容且娇丽。身段也出落的愈发好,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该挺翘的地方挺翘,腰肢不盈一握,一双腿笔直纤长。
为她擦洗时,触手虽不如以往软绵,却也不坏,紧致致的,骨肉停匀,线条似乎还更美了。
良媪不得不承认,多跑动是没坏处的。
菖蒲端着漆盘进来,“女君睡了?”
“赶了一日的路,接风宴又累神。”良媪示意她小声。
“那这——”菖蒲看了看漆盘上盛放着的瓶瓶罐罐。
还以为女君睡了就能逃脱良媪的魔爪。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
宴散之后萧元度便被萧琥叫去了书房,等回到扶风院差不多已是亥时。
本欲直入主室,脚步一转,去了浴房。
姜佛桑本就困乏,又被良媪折腾来去,才将睡下不久,就感到一阵气息不畅。
睁开眼,不出意外。
萧元度一身水汽,显然刚从浴房出来,衣襟都未掩好,侧坐于塌边,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并未压实,有手肘支撑着,正炯炯盯视着他。
姜佛桑叫了声夫主。
萧元度并无半分干坏事被抓的心虚,嗅闻着凑近她鬓边,低声道:“真香。”
姜佛桑心道,她都要被良媪腌入味了,岂能不香?就怕香过头。
才这般想,萧元度就偏过头去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咕哝了句:“你之前也挺香,那种香就挺好。”
又看了她一眼,大约怕她不高兴,补了句,“这样也不错。”
姜佛桑无心去计较他话真话假,问他:“大人公叫你去所为何事?”
“还能是何事?翻来覆去左不过就那些,耳朵都起茧了。”
姜佛桑笑笑:“夫主耐性渐长,这次没有一言不合就与大人公吵起来。”
萧元度也如此觉得,至少今晚强忍着把萧琥的话听完了。
又或者不是耐性增长,只是心境变了。
以往只要一踏进萧府,他就满心烦躁浑身排斥,萧府里的每一个人他看着都不顺眼,所以这扶风院从来是能不回便不回,
现在却不同了,有了可期盼的人与事,惹他憎恨烦厌的那些便不再占据主导,心里也不再只充斥戾气,似乎也有了归属。
而这归属就在扶风院中,就在眼前。
“你知道我听训那会儿都在想甚?”
姜佛桑摇头,“不知。”
“在想你睡了没有,在做什么。”
萧元度重新凑近她,两人看着彼此,气息逐渐交融到一起。
姜佛桑张口,待要说些什么,被他低头封堵住了。
亲吻、触摸,推拒、拉扯,就这样纠缠到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姜佛桑双手抵住他胸膛,使尽全力才把他推开一些。
急促换着气,见他又要黏上来,赶忙岔开话题:“佟夫人!佟夫人和七叔的事,夫主当真是酒后失言?”
萧元度停下,端详了她一会儿,伸手捏了捏粉润的脸颊,“我不信你未发觉。”
姜佛桑心道,果然。
“那夫主又是何时发现的?”
“这不重要。”萧元度心猿意马,这会儿什么都不重要。
大手紧紧箍着她的腰,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颊边,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姜佛桑一边去抓他的手,一边尽量把话题往正路上扯,“夫主就不怕打草惊蛇,徒招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