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瞧着，明媚的猫眼低了下来，长睫遮住了他的瞳，他收回了伸出去的掌心。
尽管，仍然存在着很多疑惑。
但不一样的。
胭胭对他的这份天然的亲近感与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好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姜沐笙抬起她的小下巴，看她眼泪婆娑的模样，笑容愈发柔软，他是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的，是以前给这爱哭闹的小丫头擦拭眼泪鼻涕习惯了的。
“成了小花猫哥哥就不喜欢胭胭了吗？”姜幼胭的皮肤白，眼眶很快就红了，睁着红彤彤的眼揪着他的衣服问着，语气凶巴巴的，其实就是个张牙舞爪的毛茸茸兔子，还是那种你要敢承认我就哭得愈发凶的。
可爱，又心软。
姜沐笙欲抬手的动作一滞，眉眼愈发柔软，他把手帕轻轻地按上她脸颊上的泪，轻叹，“怎么会？就算是小花猫也是最可爱的小花猫。”
这一番对话似曾相识。
“哥哥，胭胭不是大汤圆。”小小的姜幼胭才吃完了糯米糍就哒哒地跑了过来。
姜暮笙弯腰给她抹去腮边的糕渣，眉眼含笑，“胭胭当然不是汤圆。”
小小的姜幼胭抿了抿唇，酒窝浅浅地凹陷下去又鼓了上来，秀气的小眉头皱着，一脸苦恼，“胭胭是不是很胖啊？”
“怎么会，很可爱。”还是少年的姜暮笙一抬手将小丫头抱了起来，让小丫头惊呼了一下抱住了他的脖子，惊讶后便是欢喜，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
姜暮笙看着她，眉眼弯弯，抱着小小的姜幼胭颠了颠，“你瞧，一点儿也不重。”
小丫头在他的怀里坐得一点儿也不老实，扭了扭身子又问道，“那胭胭要是吃成了大胖子怎么办？”
声音糯糯的，带着甜甜的香气，是她方才吃的糯米糖糍。
年少的姜暮笙回答得不假思索，声音带着打趣，“那胭胭也是最可爱的糯米团子。”
闻言小丫头嘴巴一瘪，不依了，“我才不要当糯米团子。”
姜暮笙低头好笑地问，“最可爱的也不行吗？”
“最可爱？”小丫头一脸纠结，迟疑了一会儿，然后鼓起了圆乎乎的腮，晃着脑袋拒绝，“不行，也不行！”
“那好吧。”姜暮笙妥协道，“那胭胭是最可爱的小姑娘可以吗？”
“我当然是最可爱哒。”小丫头立刻眉开眼笑地应了。
“不知羞。”姜暮笙莞尔抬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惹得小丫头娇嗔地嘟囔。
记忆中小少年抱着更小的孩子身影渐渐走远。
“哥哥。”姜幼胭怔怔地看着低头为她擦拭眼泪的姜沐笙喃喃出声。
——
“臭小子和小丫头怎么那么快就熟了？”江导随意地瞥过来一眼就惊讶了，自己家这小子看着温温和和的，实际上骨子里清高又傲慢，那些温和不过是他的礼仪修养，那双温润的眼里也鲜少真的能入了人。
这会儿却倾身给小姑娘擦眼泪？
真是奇怪，莫非认识？
江导思索着，仿佛有什么灵光一现，还未细想。
“这段怎么样，留还是再拍一条？”余导问着意见，没听见回复转过头来扬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江导回过神，立刻接口，“再拍一条，这段还是差点感觉。”
“行。”余导点头，拿着喇叭交代了一番后这才侧身小声询问江导，“怎么了？”
“有点奇怪。”江导嘟囔着，可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三人已经不见了。
——
“嗯，江导，我们需要请个假。”陆屿给江导的助理打了电话请假，交代两人的不告而辞，打着电话。
真是认真，江导失笑，“小丫头今天的戏已经拍完了，本就是留下来学习。”
江导和气地笑着，心情很好的模样，显然拍摄进度很流畅。“不过，小笙和你们在一起？”
“嗯，”陆屿解释，“姜学长和我们是校友。”
“我说嘛，和你们那么熟，看来先前也见过小丫头了，”江导笑着，“小丫头就是讨喜。”他以为姜暮笙是因为他们才和姜幼胭熟悉的。可实际上，姜暮笙注视着坐在不远处的咖啡桌上的两人，姜沐笙低眉说着话，姜幼胭不时地露出欢喜的表情来。
他低眉认同了江导的猜测：“嗯。”
姜幼胭：“哥哥们对我可好了。”
姜沐笙：“小崎性子冷。”
“大哥哥只是看着冷，其实很温柔的，大哥哥每天都会叮嘱胭胭喝牛奶，胭胭都长高了哦。”
姜沐笙：“小虎性子活泼热情，小珊性子矜傲，”
“二哥哥很细心，他的手会魔法，胭胭的衣服好多都是二哥哥做的。”
“四哥哥很热情，但一点儿也不鲁莽，还很细心，会把喜欢的娃娃送给胭胭玩。”
她说起几人来滔滔不绝，满眼满心的都是夸赞。
姜沐笙莞尔，撑着下巴一瘪唇：“我醋了。”
“哎？”
“胭胭不喜欢哥哥了。”
“我最喜欢哥哥了。”姜幼胭忙反驳，脸红红的，急切极了。
姜沐笙瞥见走来的陆屿，又看了眼无知无觉的小丫头，他眉梢轻挑，“那小屿呢？”
“三哥哥最温柔了，胭胭喜欢三哥哥。”
软糯糯的小奶音像是灌了蜜，陆屿的脚步一顿，眉眼愈发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