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救他的弟子,就算是拼尽自己的性命。
徐赋渊的嘴唇微微颤抖。他拂袖转身,强压心中的悲戚。
“你给我跪在门派灵碑前,反省三日。”
“别啊,师父,刚才那是玩笑话,弟子真的知错。”
原本懒散的林晞和听到要罚跪,立马不淡定。
看着求情没有用,只好打起感情牌。
“师父,我还有伤呢,身体很虚弱。”
徐赋渊转过身,双眼眯起,审视着她。
林晞和捂着胸口,假装咳嗽两声。
“七日。”
“……”
徐赋渊那个神情明摆着就是告诉她,再装就加码到一个月。
林晞和立刻抿住双唇。
这个时候还是要识时务。
看她不再辩解后,徐赋渊的目光移到暮云阔身上:“你在一旁监督你师父受罚,让她不许懈怠。”
林晞和:“???”
她不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受罚,还要被她的徒弟看管?!
“师父,我好歹也是一峰之长,怎么让弟子监督呢?”林晞和愤愤道,“我还要脸面呢。”
“是,弟子一定监督师父受罚。”暮云阔行了一个礼,肃声道。
林晞和:“……”
合着大家都联合起来“欺负”她。
林晞和转头,瞪着暮云阔,咬牙切齿道:“你这臭小子,你少借你师祖气焰,长自己威风。”
暮云阔不应,只是正色地盯着正前方,连个眼神都不分给她。
这大义凛然的神情,简直就和上学时期班里的纪律委员一模一样。
她要是有丝毫的偷懒,定会被记录在小本本上,上交给班主任。
“师父——”
林晞和刚想张口求饶,只见徐赋渊面露苦色,身形不稳。
二人下意识想上前搀扶,却被徐赋渊抬手制止。
他撑住扶手,阖上双目,强压心中汹涌的内力。
林晞和咬住下唇,抱愧,垂下头。
徐赋渊修行过无情道,自是不能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之前因为他修行其他道法,加之内力深厚,无须担心这点。
看来,这次为了救她,消耗不少的灵力和修为。
这些年,徐赋渊在林晞和的心里是如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他是毓灵派的支柱,更维系着修真界的和平。
徐赋渊的强大让人偶尔忘记他不是神。
他如所有人一般,会伤,会痛。
半晌,徐赋渊缓缓睁开双眼。那眸中的疲敝却是遮掩不住。
他额上渗出一层薄汗,脱力地坐在位置上。
徐赋渊抬眼,看着面前的林晞和,终是不再说些什么,挥了挥衣袖示意二人回去。
看到徐赋渊这般,林晞和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好默默去受罚。
灵碑高不见顶,直耸云霄。
这样气派是专门为祭奠门派仙士而设。
此地较为偏僻,偶尔才会有弟子经过,也算是给她留了些情面。
林晞和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到灵碑前,一步三叹。
还有比她惨的人吗?
灵剑直穿心脏,可仍旧没死成。
那天还没念完斩邪诀,自己就疼得晕了过去。
养了好久的伤,才得以痊愈。
因为她体内的妖丹,不仅伤口的愈合速度超过常人,现在连疤痕都消失不见。
林晞和站定在碑前,看了一眼头顶的烈日。
这个天气要是中暑晕倒,也是情理之中的罢。
还未待她做出反应,旁边的人倒是更积极些。
只听“扑通——”一声,暮云阔双膝跪在地上。
他挺直背脊,神情冷峻,双目直直地盯着灵塔。
“你跪下干什么?”林晞和道,“你坐在一边看着我受罚便可。”
暮云阔双唇微动,肃声道:“弟子有错,自当和师父一起受罚。”
“谁说你有错?怎么还自己找罪受?”
说着,林晞和就想扶他起身。她试了两次,暮云阔却纹丝未动。
这人怎么如此矫情?
林晞和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想跪就跪。”
她转过身,将申皖妍提前给她准备好的垫子放在地上。
有道是,可怜天下师父心。
刚放完狠话,她看暮云阔跪在地上还是不忍心。
林晞和拿起其中一个垫子,小声问道:“要不分你一个?”
暮云阔神情未变,只是摇摇头。
“嘁,我还不给你了呢,我自己垫两个。”
林晞和立马将手收回,将软垫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下。
年轻人还是要多受苦,才能知道倔强和气节这些玩意屁用都没有。
跪三天就知道了。
林晞和跪坐在软垫上,没过多久便觉得度秒如年。
就当她正处于无聊之际。
一个瘦小的身体佝偻着身体,站在不远处的树后,左瞧瞧右看看。
林晞和看到蔺泱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又没有旁人,你这么偷偷摸摸干什么?”
听到没有人后,蔺泱泱踮着脚跑到林晞和的身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
“师父,我刚做好的,还热着呢。”
蔺泱泱说着,将打包好的糕点放在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