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有换上干净的衣服?”
林晞和拿起干净的道袍,转身问道:“后背的伤上过药了吗?”
司理讪讪道:“……还没。”
林晞和蹙起眉头,苦口婆心:“他现在身上有伤,我们还是要多照顾他。”
司理:“……”
暮云阔是需要人照顾的样子吗?!
现在就是让他去砍妖兽也不在话下。
“先趁热喝药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林晞和道,“喝完再给伤口上药。”
“虚弱”的暮云阔乖乖地点头。
林晞和揽住暮云阔的脖子,扶着他坐起身,往身后垫上垫子,又将被子掖好,生怕他着凉。
“给,趁热快喝。”她将药碗端到暮云阔的面前。
暮云阔没接,只是嗅了嗅,喃喃道:“太苦了。”
司理抬手扶额,真想戳瞎自己的双眼。
这家伙一点都不怕苦。
他是忘记自己一口气干几大碗汤药,面无表情的时候吗?
司理实在受不了,趁机想跑:“林仙长我突然想起,那边还有小弟子找我还有要事,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
“立刻吗?”林晞和道,“可是他的伤口还没有上药呢。”
“确实有点着急。”司理从腰间荷包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林晞和,“麻烦您了。”
说完,司理便跑出房间。
好像再多待一会儿,眼睛都能瞎。
林晞和将药瓶攥在手中,又道:“良药苦口,快点喝。喝完我去给你找块糖。”
暮云阔接过药碗,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看到他的样子,林晞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想到之前你盯着我喝药的时候,风水轮流转,对吧。”
暮云阔将口中含着的药咽下,痛苦地皱着眉头。
林晞和接过空药碗:“我去给你找块糖。”
“不用糖了。”暮云阔摆了摆手,拿过药瓶道,“我自己上药。”
“伤口在后背,你怎么自己上药?我帮你吧。”
“还是我自己来,你不喜欢药草的味道。”
林晞和愣了一瞬,没想到这样的小事,他还牢记于心。
她将暮云阔手中的药瓶拿过来,轻声道:“没关系。”
林晞和搬一个椅子,坐在暮云阔身后。
白衣早已被鲜血浸透。
暮云阔解开腰带,将衣袍褪去。
赤.裸的后背上布满伤痕和血迹,触目惊心。有的是剑伤,有的是被妖兽的利爪所伤。
将伤口全部消毒完后,林晞和打开药瓶,仔细地上着药。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
暮云阔偏过头,云淡风轻道:“我不是掌门嘛。”
“掌门的任务是找死吗?”
暮云阔抿住唇,不敢吱声。
掌门的任务不是,但他想。
林晞和拿出一卷纱布,给他包扎伤口。
她的双臂虚虚地圈着他,从腰间至胸膛。
暮云阔的心跳如擂鼓。他背脊僵直,喉结不自觉地滑动着。
“你要再这般用劲,伤口会裂开的。”
闻言,暮云阔依旧放松不下来。他阖上双眼,默念起清心诀
包扎至肩头后,林晞和拿出剪刀,将纱布剪断,系了一个结
“好了。”
暮云阔如临大赦,急忙穿上衣袍。
他的双颊滚烫,一时不敢面对林晞和的目光,无措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林晞和冷声道。
“不小心。”
“这不像是不小心的样子,你要面对所有的妖兽吗?”
暮云阔垂头,沉默着。
林晞和伸出一根手指,戳向他的伤口。
暮云阔终究还是没忍住疼痛,闷哼一声。
“还知道疼啊,知道疼就行。”
她将包扎伤口用的东西收进一旁的盒子中,放在床头。
“一会儿,我叫人给你换个新床单。今日就在这里歇息,明日再回你住的地方。”
林晞和转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师父,嘶——”
暮云阔侧过身,抓住她的衣袖一角。却因这动作,扯动伤口。
“你的伤口要是又裂开,我还得再给你包扎一次。”林晞和无奈道。
“没有裂开。”
暮云阔抬起头,望着她的双眼道:“师父,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好吗?”
林晞和没有回应他眼中的渴求,将衣袖从他的手中抽回。
“你好好养伤。”
撂下最后一句,便阖上了房门。
这一通忙活下来,夜幕低垂,月牙悄悄爬上柳梢枝头。
林晞和一人踱步走到膳厅。
好像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师父,我刚想去叫您吃饭呢。”蔺泱泱拉着她坐到原先的位置,“今日,我让厨房多做了两个菜,所以晚了一会儿。”
“就是啊,师父,今日晚膳可丰盛。”齐乙附和道。
“呦,你都没有提前动筷子偷吃鸡腿。”林晞和扬了扬眉,“啧啧啧,成长了。”
齐乙笑呵呵道:“那不是为等您嘛。”
“也不用等我,将你三师兄的饭菜单独盛出来,我给他端过去。”
“哪有让师父送餐的道理,您歇着。”蔺泱泱挽着她的胳膊道,指挥着齐乙,“二师兄,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