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没抬头,她慢条斯理倒掉冷掉的茶水,重新给自己倒杯新的。
她静静看着被水流压迫到不断旋转的茶叶,唇边露出一丝诡异又凉薄地笑,开始自言自语,语气非常轻蔑。
“搞事业,怎么能有心呢。”
爱与仁慈,她没有,李崇明当然也没有。
他们的心早就在港城那几年被现实打磨成尖锐的刺,变得坚硬无比了。
“说起来sera如果还活着,十天她应该能休息好吧?”
茶杯水终于满满当当溢出来,聂欢不顾滚烫,似无知觉捏着茶杯一饮而尽。
她笑意加深。
“那开业仪式,就定在十天后好了。”
*
卞鸿宇家。
徐可愣愣看着口罩鸭舌帽、捂得严严实实的人从通风管道上跳下来,瞬间哑然,原来她在国内都这么猥琐的?
实在是不想用这个词,但sera真的很像毛头小贼,又躲通风管道,也亏她做的出来!
黄天成和卞鸿宇立即摆手:“……”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她大门不走走什么通风管道!
“嚯,这是?”徐水思可不要太惊讶,看来今天真是来对了,居然在这里还能看到被通缉的大人物!
意识到这又是自家老公隐瞒的好事,于是狠狠瞪了一眼黄天成。
莫名被瞪·黄天成怂了吧唧介绍,“……sera,你新闻上见过。”
给老婆介绍完,他又没好气转过头看正安装管道口的人。
“你为什么又从管道下来?”
对于这个问题,周意跳下来后,自有解释。
“谅解一下,我现在正在被通缉,也不好光明正大出现这不是。”
见她自来熟地拉了凳子坐,这场景和第一回 如出一辙,卞鸿宇直接气笑,脸颊上的肉鼓胀又憋回,看样子完全不信。
“你最好是这个理由,来多久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一开始就到了?”周意口罩下的笑容极深。
不仅全程她都听到了,也听见他们被骂,她当时可真是爽啊,要不是自己不好出现,那她高低也插两句嘴。
本来就是,都结婚了,还只顾所谓的大男子主义,那还不如一辈子单身算了。
“果然你都听到了!”卞鸿宇老脸丢尽,直接爆粗口。
周意被骂不以为意摸摸鼻子,突然,她故意装作伤口发疼嘶地抽口冷气。
卞鸿宇五官顿时扭曲,立马焦急地站起身来。
“没事吧?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瞧他急得不行,周意口罩下的唇慢慢得意勾起来,调侃道:“没有,就是想打个哈切。”
“你这臭……”卞鸿宇恨不得抬手狠狠拍她的头。
现在他是百分之百确定这人绝对是盛意那丫头,一模一样的捣蛋气人,一模一样的欠揍!
不过到底,他抬起又谨慎瞬间放下,只是改为白了她一眼,因为他知道她还不想暴露。
这短暂交锋只是经年之久的一个问候,隐秘而克制,不同挑明,彼此就知晓彼此心中意思。
两人非常熟稔又古怪的互动看在三人眼中那叫一个心思各异,用脑子想想就能看出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可是,卞鸿宇怎么会认识sera呢?
这比史前问题还难解的疑惑缠绕在所有人心头。
就离谱!黄天成默默来回瞅,难过得挠心挠肺,所以他师傅!什么时候!背着他!和sera关系!这么好了!
徐水思无声无息挑眉,这场景……她好像在徐睿彬身上用过。对的,就是那种长辈对小辈又气又无奈的感觉。
倒是徐可若有所思片刻,没表现出异常,而后淡淡开口。
“不知道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现在人都齐了,说吧。”
虽然她很想问她一个常年在国外的承包商为什么跑到南安来插一脚,但由于事关窦真,那她就姑且认为她是因为窦真。
“事情那可多了,不先看看热搜?”周意双手插兜靠在椅子里,没个正形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晃着。
四人:“…….”她这口气…?
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行,那就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几人吓一跳,尤其是总怀疑自己被沈昭玟算计的黄天成登时就歪起脖子,瞪圆了眼。
“沈昭玟之前跟我说她差点被何为致侵.犯,原来只是说了一半的?!而且她居然…..居然和蒋…..”
原本激动不已的黄天成突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那般,脸色难看至极地颓丧坐回去,根本难以说出方秀玉的化名。
元存刚去世,再提起方秀玉谁都是心头一阵绞痛,怅惘难消。
见状,周意淡定从容出声,帮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沈昭玟偶然相识,她出事之后我才到南安来查这件事,我知道方秀玉和元存的去世你们都很难过,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反击。”
这些是她和姐姐两人对好的口供,之所以故意说明,无非就是暂时撇清两人关系。
而姐姐醒来也恰是时候,回头她再行动起来,出点事也不用着急忙慌请假,避免暴露的危险。
“那你呢,你伤怎么样了?”徐可忽然问道。
“还行。”
周意耸耸肩,轻描淡写揭过话题,又说:“这是我的第一步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