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就清晰察觉到阶级的存在,这种阶级差距产生的矛盾,最后总能形成他人的巴结恭维,带着面具的讨好者们让他无所适从、甚至是厌恶。
成年后也不是没有试着接触过所谓的名媛,但他只看到千篇一律的小心与谨慎,所有人或事都那么乏味又枯燥。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像那个未婚妻那样与众不同。
当年他年纪虽小却早慧,认为什么娃娃亲可笑封建至极,只偏偏认同一点——那就是未来和她结婚那肯定很有意思,她是个很可爱的人。
可惜她已经去世,就死在那场燃烧整夜的大火中,尸骨无存。
然后人生中,再也没有与她相同的人出现过。
他很少刻意去想起她,想起这个遗憾,直到徐水思说出来,直到沈昭玟的出现以及梦境诡异的诞生,他才终于联想明白为什么。
原来他自始至终,独独钟爱这款类型——纵意洒脱、恣意随性。
原来潜意识早就在告诉他自己的喜好,并暗暗演变为梦境纠缠。
他紧了紧腮帮子,冰冷心头生出的怅惘可惜渐渐消散,良久,他压低嗓音。
“你放心吧,不是因为她。”
“为什么不结婚的原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可能还没遇到对的人,所以没有感觉。”
他想,不管对沈昭玟是否生出了男女之情,目前他什么都不会去做,情愫产生是意外,她只不过贴合他的喜欢的类型罢了。
起码在没理清之前,在她没有和明靖分开之前,他不能成为像荒诞梦中被掌控的人。
如果真的喜欢,他绝对要是那个掌控者。
第37章
第二天中午, 旗舰会所,八楼。
“黑粉那事处理干净点,别让人抓到尾巴。”
“好的,丁总, 何先生挑选的黄健民那家拿到钱后很满意。另外警局的人上报说沈昭玟决定起诉, 假如要判的话也是伤害未遂, 再加上精神疾病史估计不会超过一年, 黄健民自己说一百万换他背个锅,心甘情愿,绝对不会将事情说出去。”
“居然要起诉?”
丁志森听着安悠的汇报,忽然停下手中的刀叉看向她, “她这么刚?”
对于沈昭玟的改变,他多少有点诧异,那日让何为致把人带会所来,她的表现冷静归冷静, 可没这么刚, 更没热搜上说打人就打人的狠劲。
安悠点头:“是, 那边说了,她态度很坚决。”
“行,那就让她起诉。”
琢磨会,丁志森继续抬起手叉了块鲜嫩牛排往嘴里送, 唇边勾着阴冷诡笑, 满不在乎点点头。
他就不信他没办法弄死那女人,总有一回他要让她再也嚣张不了。
何为致和何水佃恭敬站在饭桌旁,两人面面相看, 端得是一个谨慎小心。
何为致眼神落在精美的餐盘上很快划开,些许艳羡, 又悄无声息,他挺挺背脊,提议道:“丁总,要不再把她弄会所来问问?”
听言,丁志森都要气笑了,掀起眼皮嫌弃望向这头蠢货。
“上回带走她的人是杭城那位明总,事发后她经纪人立马带她去澳洲,行踪谁都没查到,后来只查到明靖也在澳洲,那么百分之百他带沈昭玟离开的。现在她又和高见阳认识,看网上那新闻,指不定和徐砚舟也有点关系。”
“就这样的人,你觉得我们还能强制性把她带过来?是你蠢还是觉得我命太长?”
真要这么做,不给自己会所沾点风雨才怪。
他看着何为致这对蠢钝如猪的表兄妹就倒胃口,索性往桌上丢了刀叉,语气生冷。
“麻烦你们长点脑子,当初就让你们干脆利落干掉她,现在搞成这样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这碗饭不如换人来吃。”
他神情过于阴鸷,何为致和何水佃没忍住打个寒战,不约而同想起他的手段,顿时冷汗直流。
“放心吧丁总,这次我们一定会尽快解决她,保证再无后患。”何水佃小心翼翼发誓。
何为致也点头:“对对,她已经拿到了杂志封的名额,到时候肯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最好是这样。”
丁志森嘁了声,不禁细想起最近有关沈昭玟沸沸扬扬的新闻。
沈昭玟一夕之间变得古怪不已,那日她虽然也有点底子在身才能逃出去,但总感觉现在的她武力值要强一些。
应该是明靖或者谁找人教的她?说不定还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果然,人有了靠山就不知所谓。
他眼神瞥向沉默不语的安悠:“你觉得沈昭玟知道多少?”
“不确定,”安悠摇摇头,片刻,她又说,“我可以去问蒋月。”
提起蒋月,丁志森脸色更加难看,他无比确定蒋月就是卞鸿宇送进来的人,只是这女人嘴巴比石头还硬,什么手段都使上仍然不松口。
他最烦这群臭警察自诩正义的嘴脸,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执掌光明的英雄,面对胁迫,总是昂首挺胸不屈服,有骨气的很。
不过嘛,他总有办法让她开口。
思及此,他神情渐渐变得邪恶起来,慢条斯理抽纸巾擦干净手起身。
“你们两个尽快把沈昭玟搞定,记住了,手脚干净点。”
“安悠你跟我去机场,贵客应该快到了。”
他强调贵客两字,面上笑意晦涩难懂,仿佛是在等待一场好戏的上演,又像是心知肚明的窥伺者跻身黑暗,等待更深的夜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