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边对着空气戳几下,果然戳到了透明的罩子。
竟然有个罩子,把整个会馆给包裹起来了!
周曼几乎是下意识看向门外不远处。
门外先前检票、维持秩序的保安不知何时都换了人,换成了带着黑色面巾的黑色制服壮汉,他们坐在离会馆不远的地方,冲周曼露出个诡异的微笑,随后扬了扬手中的啤酒罐,像在跟她敬酒。
再远一点,天际红紫交簇,晚霞像烧红了的铁,泛着异样、令人不安的红光,红光若隐若现,亮了两秒又暗下去,仿佛在提醒什么。
天降异象,必有灾殃!这和怀音姐发的信息一模一样!
她眼皮就在这时剧烈跳了起来,心中也警铃大响,蠢货才会觉得他们是保安叭。
她一把拉过保安问他:“叔叔,他们你认识吗?”
守门保安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挠着头:“不认识啊,咦,他们怎么穿得像□□嘞。”
“......妈的。”周曼爆了句粗。
经历过方家和自家事后,她成长不少,遇事后知道哭是没用的,唯一有用的就是冷静。
身后演唱会即将开始,预热的音乐已经响起,她看看已然陷入狂热的粉丝,又看看门外不怀好意的黑衣人,她咬咬牙,拉着保安一起朝透明罩子上撞去。
结果不出她意料,他们又被弹回来了,那罩子根本撞不开。
她又跑到其他出口和窗户试试,同样如此。
“去后台看看!”周曼今天一定要找到出去的地方。
保安显然也察觉到事态的不对,带着她往后台去,却被后台的保安拦了下来。
周曼没办法,她眼皮跳的更厉害了,怀音姐说要出事绝对会出大事,这馆子里这么多人,如果出事,如果......她根本不敢想。
犹豫几秒后,她果断拿起电话报警,希望警方能重视这件事,尽快疏散这里的人群。
“没信号?”她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面如死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后台保安看她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
“我姐,不,我认识个大师,她说这里马上要出事!我刚才想走,结果门口好像有透明的光罩把出口罩住了。你们现在最好赶紧疏散人群,万一真出事就来不及了!”
不论到底会出什么事,那个罩子都会像一道拦住生的障碍线,推不掉,打不开,会将无数生灵活生生闷死在这里。
那保安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师?”
他不屑地从鼻孔里吹出口气,神情陡然变凶:“想见偶像就直说,别来捣乱!”
旁边几个保安也想笑,就在他们毫不避讳嘲笑周曼的时候,整个会场忽然剧烈震颤起来。
那震动迅猛而强烈,让人措手不及。
刚刚上台正在表演热舞的男团和舞蹈演员首当其冲,在猛烈的晃动中摔作一团,紧接着舞台上方的灯和器械以迅猛之势坠下,精准地砸到了台上,毫不留情将几位舞蹈演员和一个男爱豆给压在下面。
荧幕还在播放,万千粉丝看见鲜血迸溅,溅了她们哥哥之一的梁哲一脸,梁哲躺坐在地上,怔愣摸了摸脸,随后放声叫起来。
一时间尖叫声混着求救声通过麦克风传向会馆的角角落落。
震动还在继续,一位工作人员拼死爬上舞台拿起话筒喊道:“地震啦!快跑!跑不了得躲椅子下面!请有序逃跑,不要踩踏!”
可灾难不会给人留有逃跑的时间,这场地震来得太过突然,就连举办方都没有反应时间,震动已经犹如沸腾的锅水,山崩地裂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所有人都在奔跑,所有人都在尖叫。
方才还喜乐融融的演唱会现场,转瞬变成了人间地狱。
有人撑过地震跑到门口,无一例外撞在透明罩子上被反弹回来,乌泱泱摔倒一片,又是阵阵冲天的哭泣喊叫声。
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他们却触手难及。
在地震开始的第一秒周曼已经撑着墙壁想要去找杭粥粥,谁知一块天花板猛然落下,压住她的下半身,将她砸到在地。
身旁的保安们也倒霉的要命,逃窜不及被砸个正常,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周曼躺在石板下,额头上全是鲜血,漫过眉骨沾湿羽睫,将这炼狱般的场景虚化成一幅全是颗粒光点的数字画。
身下的地板仍在剧烈摇摆,似乎不将这里震成碎片就不罢休。
在迷迷糊糊中,她看见有一巨大的黑影从翘起的地板里钻出来,头顶弯曲锋利牛角,背脊弓如弯刀,斗大的黑色链条裹在它绷紧的肌肉上蓄势待发。
黑影从裂缝里爬出来,如拳头般大的牛眼阴森,扫视逡巡着周身尖叫声越来越高的人群,眼神冷漠,眼底红光大盛。
在尖叫声中,牛头手中链条狂甩,无情地收割着灵魂。
数百、数千灵魂被卷在链条上,惊悚地哭嚎,声音凄厉可怖,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牛头!”
之前怀音姐开鬼门送爷爷入地府的时候周曼见过它,它是地府的牛头。
只是......只是它当时的手臂上没有那个标志!
周曼眯起眼,打起精神努力看仔细那标志的模样,那好像是...一个太阳?
她撑起手臂想再看仔细点,谁知震感再度在她身下席卷而来,她整个人被高高抛到空中,又狠狠坠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