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你叫的太惨。”
怀音送给他一个凉凉又轻蔑的眼神,完全无视刀劳鬼,走到文员身边。
“再画一张,画符笔不能断。”
还在自我怀疑的文员:“……”这个时候说这个真的好吗?还有,你是谁啊!
“嗯?”怀音冷眼撇向他。
文员刚毕业没多久,看见这眼神中的压迫就仿佛看到了过去的导师,可怕死了。
他缩缩脖子:“好嘞。”
随后乖巧地拿出纸,用膝盖顶好,抖着手慢慢画了起来。
“不对,这里重画。”
“上挑不是上划。”
“再来。”
怀音一点儿也不客气,面无表情指导着他继续画符,全然没把现在什么情况放在眼里。
文员打着哆嗦:“…”人在捉鬼现场,现在麻了。
贺镜熙和另一人:“……”现在是要你们来学画符吗亲?
被忽略后怨念更深的刀劳鬼:“………”
“盛怀音,还有个鬼呢!”
贺镜熙小声逼逼,逼完他后知后觉发现,咦,刚才冲着他们呲牙咧嘴的女鬼怎么不叫唤了?
他和另一人朝后看去,竟然发现那女鬼凭空被吊在空中,能喷毒气的嘴巴黏在了一起,她神色难掩怨毒以及深刻恐惧。
女鬼当然恐惧,因为她逃不开突如其来的力量!
她恐慌万状,死死盯着两个画符画得悠然自适的人,尤其是那个表情平静却气势泠冽的女人,她心中的骇然都快要满出来了。
就是她一出现她就被吊起来,连话都不能说,毒气也不能喷!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神秘的手段。
“呃…行吧。”清楚看到女鬼流露出恐惧的贺镜怀默默闭嘴。
他们辛辛苦苦缠斗半小时,盛怀音来了几秒钟就碾压对方,真是…有够侮辱人的。
“这样就对了,去贴她脸上。”怀音命令小文员。
讲实话她对如今的协会非常失望,不要说是当年玄学术数百花齐放的年代,连个小娃娃都会画两笔的符,到了如今竟然丢得一干二净。
明明按照规矩传统老祖宗的东西就不该忘,但传承的文化总是一样样消失在时间长河里。
普通人不会就算了,身为协会的一份子居然连最简单的镇压符都不会画,简直可笑。
时间带给人们科技与发展,却让科技完全替代了以往的古老文化,文化一旦被遗忘就会彻底湮灭,而文明湮灭之后,人类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她几乎能预想到玄门大比那群人将会是什么样的歪瓜裂枣。
“快点。”她冷声催促。
文员认命去贴,心里毛毛地,最终还是大着胆子往前走去。
在看到刀劳鬼一动不动的时候,他反应过来敌人好像已经被控制住了,于是胆大包天将符往女鬼额头上一拍。
“吃我一符!”他小小嚣张道。
这对女鬼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身体不能动脸还能动,此刻挤出来的表情愈发扭曲,恨不得把他剥了皮喝掉血。
文员接收到这个眼神,心猛地一惊,然后飞快回到怀音身边。
“贴好了,大佬。”
不管怎么样,大佬喊了再说,嘤。
怀音没什么情绪的嗯一声,随即不紧不慢走到刀劳鬼面前,并卸了灵力。
灵力一卸刀劳鬼就从空中掉落下来,她动动身子,发觉额头上贴着的镇压符其实根本没有用,连嘴巴都恢复了。
也是,一个没修炼的人画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有用,所以这个女人是在羞辱她吗!
刀劳鬼目光如电,撕掉符纸,嘴巴猛地张开。
她要她死!
怀音根本不在乎她如何,抬手一符纸就戳到她额头,“何秀秀。”
那符纸本来软趴趴的,到了她手里就像铁片一样,锋利的刀割感让刀劳鬼动作倏然顿住,她知道她一动,这符纸绝对会割破她的喉咙。
鬼不怕被割喉咙,可谁知道她还有什么手段!
刀劳鬼僵硬维持着动作,绿油油的眼珠凝视着淡定的女人,心中一阵后怕。
她还不能死,起码得救出孩子才能死。
符纸上传来的澎湃力量让刀劳鬼微微颤抖着,只听得她又一字一句慢吞吞说来。
怀音眼神平静,捏了符纸在空中一扬,无声自燃的纸随着她的话语一并落下。
“何家秀秀,卖鱼多年养出个状元郎,大婚当日却被丈夫一杯毒酒送走,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怨念深重成鬼却被道士养起来害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另娶新妇,美满一生。”
“我说的可对?”
何秀秀猛地闭上嘴,警惕地看着这个女人,她怎么知道,还都说对了!
何秀秀从前被老道士抓起来做武器,好不容易和孩子一起逃出去又落入他人之手,之后一直被人镇压在坛里。
再出来就是杭建要她杀人,制造其他刀劳鬼,她都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以及言语中极为忌惮的这个名字。
“你是盛怀音。”她非常确定。
“是我。”怀音漫不经心点着头:“除了杭建,你背后还有人,他们是谁?”
何秀秀不说话,只是戒备地看着她。
“说不说?”
怀音微微眯眼,眼中射出两道金光,瞬间在何秀秀脑海中制作出一个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