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还在打电话一无所知的家伙,同情般地啧了一声。
真惨。
马上就要被玩死都不知道。
*
车子很快就到,是小宋开的车,等到朝夕阁的时候,贺镜怀找的造型团队已经在门口守着了。
这个造型团队是贺镜怀的御用团队,当被一个电话叫到这里来的时候大家都是懵的。
大约共同想法都是:贺镜怀要女装?他穿?他疯了?
毕竟和他合作多年,都知道这位爷看着好说话,旁人追他,他也只会笑着拒绝,转过头就面无表情,悚人的很。
简直就一注孤身的性格,身边连只雌性动物都没有,所以压根没去想他可能是为女人准备的。
直到看到怀音从车上下来,大家仍有点不敢相信,面面相觑几眼,最后按耐住八卦的心思默默跟在身后。
一大批人要进去,而阁子里阴气重,怀音抱着猫,面色冷漠地丢下一句话。
“把衣服留下,我不喜欢这么多人在我的阁子里。”
贺镜怀当然说好,把部分衣服递给鎏金:“麻烦帮我拿一下。”随后将小宋和团队一起遣回去了。
鎏金:“……”算了,看在他可怜的份上。
焦玲最近在练字,一看怀音领着两个大包小包的人进来,连忙迎上去。
“需要我帮忙吗?”
怀音刚走到楼梯上,听她询问,便指挥她去把名单上的朱曼找来,朱曼的子女运一事也要尽快解决了。
“好。”
焦玲和鎏金点了点头,起身去找人。
“等一下。”鎏金玩心突起,叫住她,“我和你一起。”
随即他又把衣服还给贺镜怀,揶揄道:“辛苦你了,兄弟。”
被衣服塞了满怀的贺镜怀:“……”行叭。
两人走后,阁子里一下子没了生气,他整理好衣服,拎起衣架往楼上走。
这是他第一次来怀音的卧室,卧室古色古香,有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又在拍戏。
“衣服放哪?”他问道。
怀音让黑猫去玩了,自己则坐回贵妃榻,手肘撑在扶手上,下巴轻抬:“都拿出来看看吧。”
她使唤人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贺镜怀倒没多生气,只是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红木贵妃榻色泽雅静,花纹古朴精致,榻上有人斜卧,姿态懒懒,即便看不到脸,气度仍雍容华贵。
怀音毫不避讳与他对视,眼神古井无波。
她眸光太过冷血,贺镜怀紧了紧腮帮子,有点不太确定自己的主动到底是对是错。
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都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女人,越冷淡越迷人,越上赶着反而不想要。
不然他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她一下令他脑子就混沌得任其摆布,但叫嚣的最厉害的想法是——他想拉她入俗尘。
她如此高高在上,避于情/欲,傲如冬梅,却更想让人将她折下枝头。
他微微低头,将瞳孔中闪烁的晦暗想法藏入心底,听话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展示给她看。
“这件太俗。”
“下一件。”
“下一件。”
……
怀音心情不爽快,便将红线一事加诸在他身上,有意折磨他,每一件都让他举个五六分钟。
一连看了十几件,没想到贺镜怀完全没有不耐烦,她心情更加不愉起来,兴致缺缺停手:“就那件吧。”
她指了指一条黑色天鹅绒圆领裙,简洁高雅。
贺镜怀动动酸痛的手臂,看了眼裙子:“有点素了吧。”
“你想决定我的喜好?”她冷漠撇向他。
只不过是周曼的生日宴罢了,去给小姑娘撑撑场子,没必要多隆重。
至于眼前这人,她有意搓磨,他倒是沉得住气,还以为他至少能露出一点情绪呢。
怀音若有所思碾着指尖,她知道如何摧毁一个人的喜欢,现在只是试探。
果不其然被她试探出来,他越沉稳就表明忍耐力越好,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你喜欢就好。”他自然不会那样想。
不过平白无故被扣上一口大锅,贺镜怀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一句,她这人怪阴晴不定的。
怀音没了兴致,不想再和他过多攀谈,“把衣服放下,你走吧。”
他当然是不肯走的,都没讲上几句话,便随口问:“珠宝首饰不需要吗?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再叫人送来。”
“不需要。”
“……”
顿了顿,他垂下眼睫,微不可查叹口气,算了。
“那你参加宴会,记得不要这样出门,到时候可能也有记者在,被拍到也不好。”
最后他还是细致地叮嘱一句。
说到这个,怀音思考几秒,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贺镜怀身上。
良久,她冲他招招手,跟招呼鎏金一样随意。
“过来。”
这可是她头一回叫自己亲近过去,贺镜怀受宠若惊地问了句:“怎么了?”
说话的当口,已经很诚实地走近。
“问你借样东西。”怀音仍斜躺着,伸出搭在腿上的手,往他身前拂过,勾下一缕紫气。
紫气在她指尖游走,欢欣雀跃。
先前她就发现他浑身冒着紫气,不说其他,至少他前世绝对是气运之子,受天道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