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到了阿照。
那似曾相识的场面、那断裂的、被封印的记忆碎片,那痛彻心扉的绞痛之感,随之一一浮现。
回忆跳出现实,她的心诡异地跳动挣扎起来,又痛又涩。
怀音任由他帮自己挽发,眼中麻木一片。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为什么想起阿照会这样难过呢?
贺镜怀帮她插好玉簪,手刚要抽离那刻,余光瞥到她充满悲戚的眼神,金瞳灰暗,好像失去了颜色。
她在难过。
他意识到这一点。
他手最终还是落在她头上,抚慰般的揉了揉。
“你……”
刚想说话,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放开!!你们在干嘛!”
好不容易能缓和关系的气氛倏然被打破,贺镜怀霍然回头看向出声之人。
稍稍有了些柔情的眼顿时变得冷冽非常,狠意陡峭。
作者有话说:
现在虐的夫,来日都要赔回来的!
第29章 两只蠢货
“放开!放开!”
一个长相可爱的陌生女孩挥舞着手气冲冲冲到他们面前, 在看清怀音面孔时更是怒火冲天,甚至还想上手来拉她。
“我叫你们放开!!”
怀音耳朵里灌满女孩的尖叫声,将她从记忆中拉扯回来, 她陡然意识到和贺镜怀靠的过于近了,冷着脸避开他的动作,后退了一步。
视线凝滞在他略显尴尬的面容上, 愠怒不已:“谁允许你碰我的。”
“抱歉, 唐突了。”
贺镜怀手下一空,手指在空中抓了抓才收回, 心中到底十分懊恼好端端的气氛被人打破。
转眼看向来人时,语气也严厉起来:“杭粥粥, 你在公众场合大呼小叫做什么!”
“镜怀哥, 你凶我!”杭粥粥委屈死了。
段家是津城数一数二的豪门, 今日来的人非富即贵,也大多都是同一圈子里的, 无一不是矜贵的少爷小姐, 杭粥粥也不例外。
杭家与贺家来往密切, 她从十六岁情窦初开成为贺镜怀女友粉, 一直追到现在十九岁,发誓一定要和他结婚。
但谁都近不了他身, 连她也不行, 这么多年估计手指头都没碰过一根。
这个女人!却!和他!靠的那么近!
杭粥粥嫉妒地盯着怀音,盯了几秒,突然又觉得冷冷淡淡回视她的女人……
操, 好漂亮。
脸好看、身材好、气质冷艳, 好像哪哪都比自己好, 尤其是腰真的好细哦。
她下意识捏捏自己的, 然后满脸写满沉痛,唔,她真的好胖!
“镜怀哥,这谁呀。”杭粥粥被美貌击中,直接泄了气,磕磕巴巴问道。
“这是……”
今晚到此为止,怀音的耐心已经用尽,她眸光不悦地下沉,将玉簪一把拿下塞入贺镜怀手中打断他说话。
一字一句警告道:“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砍了你的手。”
说完她直接扭头就走,压根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啊你……”杭粥粥见她要走,下意识要去拉她。
却被贺镜怀一把拉住制止,“消停点,不然我就告诉你哥。”
杭粥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副冷漠嘴脸,气焰渐渐平息下来后多少有些后怕,不停绞着手指,小眼神不自觉一直往远走的背影上飘。
好可惜,她还不知道她名字呢。
身后两人在交谈什么怀音一点都不感兴趣,转身那刻她心中的恼怒就已经平息下去。
人果然是如此贪得无厌的品种,给一点好颜色就顺竿子往上爬,永远不知满足。
倘若不是与阿照相似几分,她一定捏断他的手。
她拢了拢乱掉的头发,边往花园走去,脸色并不好看。
在客人身边周旋的管家陈庄眼尖看到她,赶忙迎上来,这位的份量可是比在场的人都要重,绝对不能怠慢。
“盛小姐,你来了。老太太在那边,我带您去。”
怀音看到陈庄过来,略微和缓地点点头。
前头都说了今日来的人非富即贵,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哪个不知道段家管家陈庄是段老爷子最得力的助手。
古有皇帝身边大太监,见人如见皇帝本人,陈庄也不外如是,就连如今的掌权人段赐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的。
但谁能想到,能看见他对一个陌生女人如此恭恭敬敬?
众人视线来回穿梭在两人身上,个个心底好奇又故作淡定,其实心里早就挠心抓肺了。
段家私生女一事呓桦虽然没有闹大,但大家都隐约听到风声,此刻都在怀疑她是不是就是那位“私生女。”
大家认真打量几眼,这个突入宴会的女人明明穿着最简单不过的黑色圆领裙,连点装饰性的首饰都没戴,没化妆,长发松松散散垂在肩上,甚至还穿的是平底鞋,一切都是这么随意,却仍然漂亮得抓眼。
漂亮归漂亮,偏偏她神情高傲冷漠,金瞳奇异,一身睥睨气度令人不敢靠近。
到底什么来头?
大家把心思压下去,面上继续与他人谈笑风声,实际上余光都在往她身上瞥。
不断有目光频频往自己身上看来,怀音对此视若无睹,等到了杭淑娟在的位置,她挥退了陈庄。
杭淑娟年纪大了,也不爱凑热闹,便和几位同样不爱凑热闹的豪门贵妇坐在一块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