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紧张地冲着正在摆弄毒物的中年男子说道。
闻言, 赵大师立即否认:“不可能!我帮你炼的王虫我放在很保密的地方, 没有王虫命令傀儡绝不可能擅自行动!”
半月前大人吩咐他来这里帮阿萝炼蛊,寄生蛊并不难炼, 就看阿萝放不放的开, 他隐晦地看了眼血池中的小女孩。
这女孩八字阴年阴月阴日, 自生下便煞气深重, 才让他得以炼出一对双生王虫,虽是双生, 但母蛊绝对只有一只。
一只只能号令傀儡的给了阿萝, 另一只就是母蛊,能力更强些,不仅可以号令, 还能透过傀儡的眼窥探一切。
母蛊非常重要, 因此他放在山下住处用保险箱锁了起来, 没人能接触的到。
难道是大人?
赵大师也就是赵启, 他脸色并不好看,自从大人杀了弟弟赵华后,他就愈发神神叨叨,行踪诡秘,委实奇怪。
算了,这不是他能非议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剧组这群人。
原本大人吩咐过,帮阿萝炼完寄生蛊就可以走,但他没想到这里突然会有剧组到访,只能暂时留下来生怕惹出什么事。
可这蠢货……
赵启怒骂道:“你把这些人带过来做什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想让苗寨的事曝光吗!”
阿萝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那个女人已经发现了,她恨声:“后来又来两个外乡人,傀儡擅自攻击那女人,我就想他们一起杀了。”
“但是这些人身上好像有护身符,傀儡的虫子进不去,只能搬过来了。”
早在阿玉第一声尖叫响起,阿萝就醒了,她一直躲在暗处,亲眼看到盛怀音收拾掉了那恶心的老女人。
她绝对不一般。
“她很厉害,和大师您一样应该也是玄师。”阿萝补充一句。
“玄师?”赵启狠狠皱眉,玄师来这里做什么!
“她人呢!”
“傀儡牵制住她了。”阿萝不确定,“应该。”
“妈的什么叫应该!我就不该淌这趟浑水!”赵启气得不行。
大人从不做好事,这次却偏偏叫他来做好事,当时他只觉奇怪并未深思,现在仔细想想他就发觉了不对劲。
五年前余建明偷了大人东西,他奉命来西花苗寨灭了余家满门,他是玄师自然知道苗寨极力隐藏的秘密,当时他还想说他这么作恶多端,不是什么好人,却也觉得这些人实在恐怖。
原以为不会再来这恶心的地方,谁知半月前大人又下达命令,他说——要给人送点功德。
送功德,送给谁?
赵启这会明白过来,恐怕就是那个玄师!
只有玄学协会那帮人才求功德,如果真是协会的人,他今天可就惨了!
他神色一裂,用力一巴掌扇飞阿萝:“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群人都昏睡着呢!你把她引过来杀她一个就行,要么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偏偏搞这么多人过来是要死吗!”
蠢女人,简直蠢女人!!
阿玉见阿萝被打飞,当即怒吼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打女人!”
赵启气怒交加:“你他妈又是谁?”
“你算什么狗屁大师,一听有人比你厉害就怂了?”阿玉毫不客气吐槽。
她对他的行为深恶痛绝,悲愤地流出泪来,一把抱住阿萝,哽咽道:“不是都说好了要一起逃出去的吗?我都回来接你了呀!”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傻事!”
阿萝好似被一巴掌打醒了,她木然看着山壁,闻言,动了动眼睛,苦笑道:“我们逃不出去的。”
她闭上眼,忍不住回想这前半生的痛苦。
阿萝是土生土长的苗族人,她生在西花苗寨,住在高山中间,自出生起她就没出过这座大山。
苗城有很多苗寨,他们西花不像其他地方位置好资源多,连游客都很少来这里,所以西花很穷,穷到出去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再回来。
而就是这么穷的地方还传承着一个陋习——重男轻女。
家家户户都想要生儿子,生下来如果是女儿就往后山一扔,久而久之没有女人愿意嫁进来,他们只能近亲结婚,最后生下来的不是怪胎就是残疾,于是他们打起了外乡人的主意。
他们从外面抓女人回来藏在后山,逼她们生孩子,若有不从就是死路一条。
阿萝和阿玉家就是负责给那些女人送饭的,她和阿玉生下来就没有得过父母的宠爱,殴打辱骂做重活都是最基本的。
更可怕的是,从懂事起就被迫来到这可怕的地方给她们送吃食,甚至还要帮忙处理生下来的女婴。
村长懂巫蛊,他用那些女婴喂养毒物,妄图炼出祖籍上的生子蛊,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孩子死在他手里。
日复一日,她和阿玉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入睡时闭眼都是女人们的尖叫和婴儿的啼哭,梦魇噩梦缠身,永不得安宁。
阿萝超出常人的同理心让她感到万分痛苦,她无法理解她的母亲、西花的女人们为何这么麻木。
明明她们都是女人啊,为什么不能帮助一下她们?
后来她和阿玉商量着逃出这个地方,阿玉逃出去了,她却被抓了回来然后被村里的男人强/奸,最后生下了个女儿。
他们说这是惩罚。
她恨这个地方,她想毁灭这里,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用的悲天悯人,麻木不仁地过着重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