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父皇不能去死？
此时，赵瑛也有些疑惑：“我虽然判断出赵畅有可能行刺，但她为什么真会这般做？”
陛下就算真的去了，如今朝中小皇子病逝，陛下暂时后继无人，只能从宗室另立新君，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难道世上还会有比陛下，待她更好的皇帝？
新君继位，说不定她倒霉的更快。
顾湘沉吟半晌，若有所思，轻笑道：“我猜，只是猜一猜。赵畅也许就是不想让陛下指责他，自己做的那些事，她都不想让陛下知道，于是就动了杀心。”
她没有亲眼见过赵畅，自不知道她真实的心思。
洞察之眼再厉害，也要看到人才能看到线索。
只是她见过云哥，见过三公主身边的人，从这些人身上去推，她隐隐能看到赵畅的一个虚影。
赵畅这人，心里恐已扭曲，早不能如常理判断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回京
朝阳初升。
顾湘的大船终于出了山。
“喏，去吧。”
顾湘给身体已大好的小狼崽子塞了一口肉干，将它从腿上撕下来，往船板上一扔。
小狼崽子围着顾湘呜呜地蹭来蹭去，就是不肯走。
顾湘顿时哭笑不得，沉下脸吓唬它：“再不回去，我把你剥成秃子烤来吃肉。”
小狼崽子：“……”
好说歹说的，小东西再不情愿，它也拧不过顾湘这样的大活人，总算是被哄得下了船。
卢蓉和张芸两个正坐在船舱里说话，就看到顾湘在那儿哄狼崽子的模样，看了半晌，卢蓉忍不住一笑：“顾小娘子真是个很有趣的人。”
张芸更是一脸向往。
送走了小狼崽子，船上一行人就换上了马车。
皇帝御驾出行，固然轻车简从，可这车马也比寻常人家的要好上不知多少，哪怕让顾湘并一众的公子，千金们斗坐上，一样足够使用。
马车浩浩汤汤地向京城而去，走了不到半日，太阳都还没落山，远远的，就已能看到巍峨的城墙。
杨统领，张捕快，丘都头等人终于松了口气。
“真是——要命哦！”
张捕快觉得，他宁愿去和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强梁们斗上三天三夜，或者被上头安排下十七八个超难解决的命案，也再不愿意有类似这一次的经历。
怀里揣着的包着牛皮纸的烤鹿肉和酱肉还带着微微的热气。
张捕快摸了摸怀里的纸包，还是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吃东西的事，还是遇见越多，就越好。
尤其是这烤鹿肉。
张捕快好歹也在开封府任职，每月的俸禄不少，家里自不算穷，在吃食上没受过多少委屈，山珍海味不说，可肉食隔三差五地还是能吃，鹿肉也吃过不少次。
甚至有几回他去那些豪门大宅办差，都尝过人家家的厨师烧出来的秘制配方的好鹿肉。
但那些精细做的鹿肉，如今和这信手一烤的鹿肉比，简直都不像同一种东西。
昨晚上临下山之前，许是谢尚谢大厨念念不忘的絮叨声太大，太频繁，连顾厨的老虎都听不下去，半路上又拖回来一头半大不小的五色鹿。
光是那身上的毛皮就漂亮的紧，闪闪发光。
肉更是颇饱满，一点都不干，入口即化，带着天然的草木清香，鲜美无比。
快到京城了，张捕快没舍得把肉吃完，放起来一块打算带回去给家里老娘，媳妇和孩子们尝一尝。
这东西不比别的，食材难得，绝对都是怀里揣满了银子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虽然吃食很好，可这样的事，还是别在有下一回。”
张捕快和丘都头对视一眼，齐刷刷拍了拍胸口，长叹一声。
卢蓉，张芸等等，一干贵胄人家的千金公子们却是凑在一处，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脸上的表情不说怎样愉悦，但多双目放光。
他们显然觉得，参与了这么一场很刺激的冒险行动，之后完全可以拿来当大半年的吹嘘话题。
曹家这位最近很是低调的曹兴曹公子，仍然不敢往陛下和顾湘等人面前凑，总觉得自己丢了大脸面，却一向同丘都头关系亲近，这会儿缠着丘都头一起好好去审问了一回刺客，心满意足地得到不少内部消息。
眼看京城在望。
一干小公子们竟有点若有所失的遗憾。
“害怕的时候是真害怕，可要回家了，又有点……啧。”
“空虚感吧。”
几个小公子幽幽叹息。
他们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特别怀恋这一段短暂而又惊险刺激，也十分美妙的人生路途的。
不要说好胳膊好腿的这些，就是那几个险些遭遇不幸，被留在山里养伤许久的公子，也没留下心理阴影。谈起这一段故事，他们面上甚至多多少少带着一点骄傲，眉飞色舞的，一个个都打算回去要好好同家里的亲人们说起自己在山里奋力求活的英姿。
当然，除了王萍萍。
眼看京城越来越近，王萍萍的心也越来越沉。
曹兴正好路过，一眼就瞧见王萍萍的目光，简直吓了一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颗心还砰砰地跳动。
“呼！”
“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
冯三打了个呵欠。他现在还在吃药，药里或许有些安眠的成分，一路上总觉得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