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瞪了姜母一眼，随后转头看向姜妤，眼神复杂。
他想要上前，可是在触及到姜妤的视线时，却连步子都挪不动。
“是爸爸对不起你，可是你姐姐如果不换肾，是会死的，你可怜可怜她，看在以往的情分上……”
他声音有些沙哑，最后头都要低到地上了，不敢看姜妤一眼。
他怕看见姜妤失望的眼神，他怕。
“所以，你们在绑匪让二选一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她。
在她需要换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让我来？
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帮她？”
姜妤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我已经说过了，你的女儿，早就已经死在了二选一的那场绑架中。”
“别在让我重复第三遍。”
姜妤微微抬眸，看向浑身僵硬的姜父，和不可置信看着她的姜母。
姜妤微微勾唇，笑容带着一丝恶意的笑容。
“来求我给她换肾？想要救她？”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恨不得她死呢？”
姜妤微微眯眼，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都是笑意，只是笑意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
姜妤微微歪了歪脑袋，同时，在姜父姜母身上的纸人朝她身体涌了过来。
姜妤闭眼，感受着身体内不断增加的怨气。
姜母直接崩溃的朝姜妤扑了过来，伸手就要掐她的脖子，双眸猩红，犹如魔怔。
“你怎么这么狠心，她是你姐姐，她是你姐姐！”
她一边扑过来，一边喊道。
声音大的有些刺耳，姜妤瞥了她一眼，利索的起身，姜母扑了个空，因为惯性摔倒在沙发上面。
下半身直接跪在了地上。
姜妤语气无辜：“姐姐？不好意思呢，我要不起。”
姜父看向自己的妻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抿了抿唇。
想起只有半年时间都不到的二女儿，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姜父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去扶姜母。
而是直接跪在了姜妤面前。
他声音轻颤：“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没有救你，和你姐姐没有关系，你救救她好不好？如果不换肾，她真的会死……”
“你和你姐姐关系那么好，就算不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你姐姐快要死的面子上，爸爸求求你，救救她……”
姜父双眸猩红，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如果是其他人，看着自己父亲跪在地上求自己去救她的姐姐，恐怕很多人都会答应。
姜妤却只是冷眼看着他。
对于姜父的下跪，她没有做出一丝表率。
这种父亲跪女儿的场景，怎么看都是姜妤的不对。
是不孝。
可是姜妤在乎吗？
且不说这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在说了，只是一个凡人的下跪，她受的起。
这种下跪的场景，她不知道遇见过多少次。
而每一次，她都是被跪的那一个。
那些人痛哭流涕的求她放过他们。
可是姜妤是怎么做的呢？
她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人哭，连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给。
心是冷的，遇见在多的事情，也不会暖热。
姜母听见声音，她猛的转头，看着已经跪下的姜父，眼底带着不可置信。
她步伐仓促的起身，语气带着一丝狠厉：“你起来，你跪她做什么？！”
任由姜母怎么拉，姜父都纹丝不动。
姜母气的牙齿打颤，她转头看向姜妤：“你爸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姜妤坐在沙发扶手边，微微歪了歪脑袋，看起来很可爱。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可置信：“他只是跪一下而已，我要付出的可是命呢。”
“如果遇见事情，犯错了，跪一下可以解决了，那还有对错吗？”
姜妤微微眨眼，似乎是在询问，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她步伐懒散优雅的走到沙发边坐下，一手支着下巴，身上是上位者的气息。
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姜父看着这样的姜妤微微一愣。
是什么时候，他那个只知道学习，木纳无比的的女儿，身上会有这种气势了？
姜妤轻笑，指尖轻轻指向姜父：“明明有很多办法，可是你偏偏选择了最让人看不起的一种。”
“我应该说你是爱女心切呢，还是冷血无情呢？”
前者是对姜玥昕，至于后者，显而易见。
她声音很甜，带着一丝清脆和沙哑，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空灵感。
犹如死神在耳边低吟。
“离开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姜妤的话一直在姜父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直到两人出了公寓，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他们不是要让姜妤自愿签合同吗？为什么要离开？
姜母恶狠狠的瞪了姜父一眼，虽然知道他是爱女心切，可是一想到他跪自己的女儿，姜母就气不打一处来。
姜父有些发愣，他抬头看向姜母，姜母已经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走了。
走的很快，背影都带着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