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也明白她的难处，想说点什么支援支援她。但又害怕旁边那个看起来气势吓人的混混。
顾客伸出手去接棉花糖，又在旁边男人的视线下，吓得手都抖了。
接过棉花糖，顾客赶紧落荒而逃。
白筱薇这才收起笑脸，沉默地开始收拾摊车，然后把摊车推走。
秦烈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跟着她走到公园某个没什么人的僻静角落。
“行了，你要个什么味儿的？”
白筱薇没好气地问，已经做好被他刁难的心理准备了。
毕竟秦烈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面前，还不准她摆摊赚钱，必然是又想好什么方法折腾她。
白筱薇真恨自己今天出门没带点泻药、巴豆什么的。
不然待会儿就偷偷给他放里边！
秦烈没回答。
她把摊车推到了一处树荫底下。
这个时候已经不太强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洒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脸上。
白筱薇可能自己没发现，她一生气，脸颊就会有些圆圆的，鼓起来，像只生气的小河豚。
一双明亮的杏眸，里面的情绪几乎不加掩饰。
她在生气。气什么？
气他不让她再摆摊，不让她再对着那些人笑？
做他一个人的生意，不本来就好过应付一堆顾客稀奇古怪的各种要求吗？
而且，她是真没发现吗？
顾客里确实好几个男的反复来了几次了。
尤其是后来找她搭话的那个，他在车里时，都看到那男的抢小孩棉花糖吃了。
三下五除二，吃了就又过来，打着什么主意，他作为男人，再清楚不过。
“你不是说包场吗？”白筱薇没听到他回答，皱着眉抬头看他，又问了遍：“要什么味儿的？”
秦烈盯着她气得圆乎乎的脸，视线掠过她明亮生动的眉眼，不自觉落在她精致鼻尖下的粉唇上。
她瞪着他，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咬了好几次上唇。
唇色比往常要鲜艳些，唇珠看着柔软润泽，仿佛比棉花糖都要甜。
“你喜欢什么味儿的？”秦烈没回答却突然反问。
迎着秦烈的视线，白筱薇几乎要以为他刚刚回答了「你这个味儿」这句话。
她差点没忍住摸摸自己的嘴。
他那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嘴上又没粘棉花糖，他在看什么劲？
莫名觉得耳根子有点发热，白筱薇疑惑不解，只能撇开视线，板着脸道：“做我喜欢的味儿？”
秦烈又盯着她泛红的耳朵，“嗯。”
刚才他在车里，看她招呼顾客的时候，百般不顺眼。
现在包场了，单独看她，竟然又意外顺眼了。
连带他脾气都舒缓了些。
白筱薇不再说话，开始动手做棉花糖。
这次，她做个草莓味儿的棉花糖，粉色的糖丝一圈一圈，缠绕在木棍上。
没什么花哨的样式，她在做好之后，忽然从那堆瓶瓶罐罐里翻出一个小瓶子，朝棉花糖上撒了些什么。
顺风吹来了些辛辣的味道。
秦烈蹙了蹙眉。是辣椒粉。
白筱薇面色如常地给棉花糖洒上辣椒粉，再递给他。
“喏，做好了。”
如果不知道洒上的红色粉末是辣椒粉，粉色棉花糖配红色粉末，还挺好看。
然而……
“棉花糖配辣椒粉？”秦烈冷嗤一声：“白筱薇，你口味还挺特别。”
这说不是故意整他的，谁信？
白筱薇白他一眼：“这样吃很好吃的，你爱信不信。”
秦烈睇她，丝毫没有伸手接的意思：“你确定你爱吃这个？”
“不然呢？你不是让我做我喜欢的口味吗？这么种味道是小众了点，我带辣椒粉出门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带，但我小时候……”
她盯着棉花糖，一瞬间陷入对过往的回忆。
“有次攒了很久的钱，买了一只大棉花糖。但被孤儿院其他人不小心洒了辣椒粉，我以为会很难吃的，但发现，居然还不错。”
“后来，我就一直这么吃了……”
白筱薇说完才惊醒过来，她居然在秦烈跟前解释为什么往棉花糖上洒辣椒粉的事。
这下秦烈有得讽刺她了。
他会嘲讽她连被撒了辣椒粉的棉花糖也吃，很寒酸，怪不得现在这么拜金吧？
谁知，直到她说完后又等了会儿，秦烈也没什么表示。
她抬头看他。
他眸底仿佛有什么情绪，在触及她视线的一瞬，飞快隐匿消失。
秦烈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道：“说完了？”
白筱薇：“说完了。”
秦烈：“哦。”白筱薇：“……”
过了会儿，秦烈道：“你自己吃。”
白筱薇：“？？”
白筱薇：“不是做给你的吗？”
又要她吃？
不会是不信她刚才的解释，还是觉得她故意洒辣椒粉的，所以打算让她「自食其果」？
秦烈淡淡道：“我不喜欢吃甜食。”
尤其是粉色棉花糖这种，完全在他的食谱之外。
白筱薇睁圆了眼睛。那还让她做？
“你吃，就当吃播了，我另外再给钱。”秦烈道。
白筱薇满头问号。